温荧敷衍地嗯了声，走过去看看云杳杳，“没事吧？”
“没事呀，”云杳杳捡起来外袍拍拍，可惜地叹口气，“脏了。”
“麻烦助理姐姐带她去换衣服，导演，可以重新拍了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温荧转眸问道。
导演回过神，“哦，哦行，那个大家休息五分钟，重新准备一下然后再来一条，争取一条过。”
回去就要拜拜佛，他何德何能，一个三流小片能有这么三尊大佛！
某个工作人员趁着休息的时候马上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玄舟，还附带了几段录像。
玄舟收到之后先看了一遍，赶紧发给萧韶。
商研会上，男人正讲解项目ppt，手机震动，亮起的屏幕上是玄舟专门搞事情的小号。
萧韶顿住声音，而后又流利地用英语继续讲解，拿起手机打开，飞快看完玄舟发来的消息。
男人压了压睫羽，冷厉的气息不自觉蔓延，助理帮他切换了下一张ppt，萧韶直接改变流程，示意他先放产品演示，然后走到一边给玄舟打电话。
“她有没有受伤？”
第一句话就把玄舟问无语了，“云芷月是跟杳杳小姐吵架，又不是打架，当然不会受伤。”
而且你看看录像就知道杳杳小姐压根没吃亏啊！
“这个云芷月，是越来越作死，下周的火场事故，我要她毁容半边脸，记住，只毁半边。”萧韶的嗓音冷幽，在灰暗的会场里，犹如鬼魅。
玄舟听得后背一凉，“只，只毁半边？那，其他呢。”
“其他，四肢健全就行。”萧韶俊美的面孔在光阴中冷得吓人，像是阴影里滋生的暗鬼。
玄舟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那杳杳小姐那边要安排什么吗。”
萧韶垂了眸，“不用。”
他亲自回去哄她。
产品演示到了尾声，萧韶挂掉电话，继续回到台上。
ppt结束，会场的灯光亮起来，萧韶合上笔记本，表情淡淡，“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项目是一个比较新兴的产业，萧家以前没做过，但萧韶可以保证盈利空间巨大。
前世他就提了这个方针，当时公司全都反对不看好，是他拿自己的钱疏通上下，和萧屿一起做起来的。
可笑，他当时在外边没有别的公司和合作人，还在想要不要跟温朔商量一下，然后萧屿就蹦出来了。
说他偷偷弄了个小公司，本来是怕萧定世会对他们兄弟两人下狠手留着保命用的，却不想能派上用场，让他这个大哥看着用。
萧屿瞒着他做这种事，说不生气不怀疑不可能，但他看着萧屿那小心翼翼，又因为能帮忙而高兴的样子，那点怀疑也就消失无踪。
现在想，那高兴，只怕是能转移他财产的高兴。
他在前边东奔西走，萧屿就在后边暗中给萧定世他们报信，制造危机和困难，他不仅多花数倍的钱，到最后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项目成了烂摊子，他疲于应付萧定世，被萧屿拿走，后来萧屿的公司靠着这个迅速跻身上层企业。
底下几位老总的提问拉回萧韶的思绪，男人站在台上，游刃有余。
商研会结束后，几位国外的执行总监过来想约萧韶吃个午饭，萧韶拒绝了，“抱歉，我有紧急的工作要处理，如果有合作意向，联系我的助理。”
萧韶并不缺合作人，拿出来说只是要把这个项目当作他重回萧氏的第一炮。
必须要响，必须要炸得萧定世六神无主，心胆俱裂。
萧韶坐上车，“去订机票，最快回帝都的。”
“啊？现在就回去啊？”玄舟一边愣一边摸手机。
又想到什么，“不会是为了杳杳小姐吧？”
我去，至于吗！根本一点事没有啊。
萧韶看着手机，“少说废话。”
玄舟撇撇嘴，看了下，“最快的是下午五点多，高铁火车没有今天的票。”
“……订票吧，回酒店。”萧韶皱皱眉。
玄舟心里唉声叹气，“好吧。”
酒店，温朔刚醒要抓着萧韶去吃午餐，一听说要走，懵了，“啊？商研会还有五天呢，你这就走啊？”
“我明天就回来，今天回去陪杳杳一晚。”萧韶打电话给前台叫餐，让送到套房来。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回，来回折腾。”温朔打了个哈欠。
萧韶本来也没要喊他一起，把人踢出去脱了衣服去洗澡。
下午下起暴雨，到机场，萧韶不停地看着手表，眉心皱起浅浅的纹路，“要延误了。”
果然，机场内响起提示音，因天气影响，飞机延误。
玄舟在半路接到萧韶的电话，开车转回机场外，“延误？那怎么办？”
你可千万别说开车回去啊。
“再等一小时，不起飞就开车回去。”萧韶戴上墨镜。
玄舟“……”
痛苦。
半个小时后机场宣布今天的航班都取消，萧韶立刻起身离开找到玄舟，“你回酒店吧，我自己开车回去，看好温朔，有事随时联系我。”
说着拿过钥匙拉开车门。
玄舟惊讶，“可是，开车到帝都要十个小时啊。”
“那又怎么样。”男人的声音清清淡淡，平静无波。
玄舟一下卡壳，“这，这下暴雨呢高速说不定也封了，而且你从来没一下开这么久的车啊，万一出事怎么办。”
萧韶系上安全带，“我查过了，高速没封。”
车门嘭地关上，玄舟在原地看着车子飞速离开，摸摸脑袋喃喃自语，“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
云杳杳回到家，听祥叔说晚上萧韶有工作不能视频，失落地耷拉下脑袋，“好叭……”
阿荧今晚也回自己家了，唐姐姐在疗养院陪她爸爸妈妈，就剩她一个人了。
祥叔晚上特意弄了牛肉火锅和慕斯蛋糕哄小姑娘高兴，云杳杳不想辜负祥叔心意，笑眯眯地直夸好吃，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去洗澡，早早地就躺上床窝着。
没有视频，看不到先生，女孩睡不着，起身把萧韶的西装和七零八碎的小东西铺在身边，挨个摸摸看看，像个躲在巢穴里的幼崽蜷缩着睡去。
凌晨五点多，萧韶浑身湿透地回到家，祥叔匆匆忙忙地去准备姜茶，男人疲惫地推开卧室门，却发现他的小姑娘不在床上。
萧韶心跳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