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拓吹了半会儿的凉风，又接受了小北的警告洗涤。
思想总算是正了些。
正打算敲门找顾戎，人到门口，还是下意识地闻了下自己身上有没有多余的烟味。
确定没有了，他才轻扣房门。
“顾戎？”
里头没回。
江拓又敲了一遍，依然没回声。
手搭上把门，意外的，门竟然也没关。
江拓提步进去。
顾戎卧室的洗手间在拐角偏右边的地方，对面就是一面镶嵌在墙面上的立体镜。
江拓刚走两步。
立体镜内，那个晃动的模糊雪白身影，硬生生让他停住了脚步。
顾戎在洗澡？
浴室的门是关着的，只是之前这个房间一直没人住，浴室的门也就直接装了最普通的磨砂玻璃一整片。
从镜子的倒影里，几乎能看见模糊的身形的曲线，肤色雪白。
她的腰……
细的盈盈一握。
江拓眸色沉了沉，重重地阖上眼，低着头重新退了出去。
站在门外。
青年靠着冰冷的墙壁，炎热的夏日吹来躁动的风，引起一阵口干舌燥。
他企图把脑内那个背影剜去。
可越是反抗，似乎越是清晰。
屋内的淋淋漓漓的水声，每一滴水滴落在地面上，都像是春分来临的雨，带着播种的轻纱，拂过他的心尖。
江拓深吸了口气，仰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约摸着过了十秒。
他咬了咬牙，豁然直起身子，耳根印染着绮丽的绯色，叫人心痒。
水声停了。
隔了一会儿，里头浴室的门打开。
江拓撇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再次深吸了口气。
睁眼的时候，狭长分明的瞳色逐渐清明。
“顾戎？”
他再度握上门把，不动声色地敲门。
少年擦着湿漉漉的绿发，拉开了门。
“队长？”
他怎么在这？
“我……”江拓出声，意料之中的，嗓音沉哑。
他提了提声调，道，“我来提醒你，待会十点要直播。”
“啊，好的，我会记得的。”
江拓凝着她。
大抵着是因为刚洗过澡，她原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有些被热水烘的红里透粉。
甚至能看清楚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肌肤细腻光滑，完全不像个糙汉子。
江拓沿着她的脸颊往下，落到她的喉结。
忍不住问，“顾戎，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喉结……好像很小？”
闻声。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好像是诶。”
“可能是因为我还在长身体吧。”
她一脸坦然地，不见丝毫地慌乱，“变声期，喉结会发育的。到时候一定不输队长你的。”
江拓：“……”
满腔的旖旎，在这顷刻间化为灰烬。
夜里凉风再一吹，直接散了个精光。
江拓：“直播的时候我会坐你边上，你以前在熊猫直播的那套不能用了，现在你是荣光的中单。”
顾戎擦着头发，乖巧应声，“哦哦，我知道。”
“可能需要你穿个队服，方便的话，到时候要露脸，你之前在熊猫tv直播都不露脸的。”
“嗯。”顾戎点头，“露脸没事。”
反正友谊赛已经打了，大家也都知道她长啥样了。
江拓还想提醒点什么，到最后干脆放任她自由了。
大不了他在边上看着，出事了他顶上。
告别了顾戎，青年匆忙下了楼。
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因为他的离开，而莫名松了口气的少年。
天杀的。
差点没缠带子就来开门了。
*
直播开始前。
江拓窝在电竞椅里，把玩着手机。
花聿知道他战队新来的中单小朋友今晚要首秀直播，逮着时间点就来嘲讽他几句，专门找不痛快。
孔雀：哟，听说某人的小中单今晚要直播首秀？啧啧，可担心坏我们江大队长了吧？
t：我担心你晚上夜不能寐，鬼压床。
孔雀：呸呸呸，少来这些。老子不怕！待会我就去你单纯的小中单直播间守着，看我不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t：我什么面目？
孔雀：面目可憎，动机不纯，一肚子坏水。
t：你好像小学没毕业。
孔雀：你好像闷骚大灰狼。
t:?
孔雀：？？？
孔雀：我说错了吗？摩羯座难道不闷骚吗？本射手表示你们摩羯座都是一群心机狗。
t：地图炮？怎么，你队里也有摩羯？
孔雀：我干嘛告诉你？想套我话，没门！
t：哦。
孔雀：你别说，我们队里还真有，真的非常心机，知道我是队长时不时就讨好我，谄媚的一批，放古代就是个妥妥的大内总管。
江拓把玩着手机，看见这句话脑内立马飘过了一个长相锋利冷酷的小弟弟。
他低头敲字。
t:你的新上单？
孔雀：你真牛逼，这都能猜到，行吧，勉强相信一下你智商180。
t:……
t:我也勉强接受你智商二百五。
孔雀：？
孔雀：滚啊！老子现在就去你小中单直播间了！我有仇必报！
江拓无声轻笑，没再回复。
顾戎换好队服下来的时候，训练室已经各自都安排好镜头了。
今晚上要直播的是夏郁弥和顾戎。
夏郁弥主要是之前欠的，而顾戎是直播首秀，必须要参加。
两人直播，身后各自站了一批军师。
顾戎这边不用说了，队长亲自坐镇。
夏郁弥一贯是拉上严默一起的，但是今天他的射手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不愿意了。
他只能扯上大鱼。
大鱼表示，他好想吃夜宵……
“鱼哥，求求你啦！帮帮忙嘛！我一个人直播好没意思的说！改明儿我给你买鸡腿！十个好吧？二十个！？不能再多了！”
大鱼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行吧。”
“不过小严呢？以前不都是他陪你直播的？”
提到这个就来气。
夏郁弥哼了声，“谁知道呢！来大姨妈了吧。”
大鱼震惊，“小严是女的？”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触动了一旁的顾戎，少年也跟着瞬间转过了头。
夏郁弥：“？”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开玩笑的。严宝怎么可能是女的？顾小戎是女的他都不可能是女的。”
顾戎：“……”
她握着鼠标的手僵了僵，八风不动地笑，“玉米，我掏出来可能比你大。”
夏郁弥：“？”
“比比？”
顾戎还没回话，队长亲自睇来一眼，凉薄。
“玉米，你很闲？”
“不如直播加长半小时？”
夏郁弥恳求，“哥我错了！不要不要！再多半小时要我命了…”
尤其严默还不在，不能和他一起分担任务。
该死的。
他待会直播完了看他不好好收拾他一顿！
什么狗屁兄弟情。
说变就变！
男人心！海底针！
……
直播正式开始。
顾戎今天微博的事上了热搜，虽然黑粉闻声而来的多，但是因为独到的个性，也引来了不少战斗粉。
刚创建没多久微博，已经有三十万粉丝了。
直播间蹲守的人数，直接上万。
顾戎调整了下镜头，打开麦克风，少年微哑的声音透过直播间传递到蹲守的粉丝耳中，“能听到么？”
【啊啊啊！崽崽！终于等到你！】
【我的宝贝呜呜呜！你好可爱！声音也好好听！】
【崽崽是素颜吗？皮肤好好啊！好想rua!】
【呵呵，娘p。】
【前面的？形容词不会用就闭嘴，语文学屁眼里了是吧？】
【崽崽别管傻比，快快快，你的首次直播！礼物给你刷起来！排面！】
一刹那，弹幕里跟着飘过好几个小车啊，花花啊，星星啊等等。
礼物的特效满天飞。
顾戎凑近屏幕看，念着名字。
“感谢戎崽宝宝送出的花，感谢我是美女送出的一片星空，感谢……”
“大家别送了，我不缺钱，你们留着给自己多买点吃的吧。”
少年断断续续地读着，此时此刻，弹幕上飘过两个巨大的潜艇特效。
一个潜艇一千块。
这下就是足足两千。
顾戎眯起漂亮的桃花眼，像猫猫似凑近，“感谢……黑岩花聿赠送的……”
花聿？
那不是黑岩的队长吗？
正迷惑着，弹幕里又接连刷过成片的潜艇。
整整十艘潜艇。
顾戎：“感谢荣光t……嗯？”
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