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羽微微皱眉，“阿诺呢？”
阿言摊手，“少爷最近心情不大好，阿诺回公司了，他担心纪一凡趁着这机会钻空子，毕竟，无论纪一凡怎样拉关系都好，绝对不能在业务上损害公司的利益，阿诺要防着他的。”
在生意上，阿诺确实没有少爷的天份，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有耐性。
这时候，纪哲野又喝完了一瓶，已经第三瓶了。。
千羽的眉头皱得深了一些，她知道阿言也劝不住他的，但是——
她走了过去，用力抢走他手中的酒瓶，清冷地说，“别喝了。”
纪哲野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他摇晃着站起来，笑了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阿言，我怎么看见千羽了。”
说完，打了个酒嗝。
说着，就要伸手去捏千羽的脸，还用力地捏了下，“真实感很一样，触感也完全一样”
千羽被他嗝出来的酒气喷了一脸，连忙掩住鼻子，太难闻了，偏偏他一只手捏她的脸还不过瘾，一双手同时捏，用力捏。
纪哲野傻笑，“阿言，我好像真的喝酒了……面前这个幻影太有真实感……”
突然，他慌了起来，“阿言，我是不是疯了？？？”
一顿，他非常肯定地判定，“我一定是疯了。”说罢，颓丧地倒坐在沙发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我一定是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千羽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颓废绝望的样子，心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痛得她措手不及。
这才愣了一下，手里的酒瓶已经被他夺了回去，扭开，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喝得太急，酒都洒到了胸口的衬衫上。
“别喝了。”千羽想要抢回去。
他却冷冷地警告，“别管我，滚！”语气极冷，目光却是狂乱而危险地望着千羽。
再次眯了起来，该死，他真的是疯了，怎么会看见千羽了，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还是千羽。
一定喝得不够。
又是喝了一口，睁开眼睛，他的千羽还是站在他的面前，疏离且冷淡地看着他。
仿佛被金属划过般尖锐的痛。
为什么！
她以前不会这样子看着他的，她的眼里充满了笑意，深情，就算有时候生气的时候倔强得他想找她屁股，但，她都是活生生的。
可是从泰国回来之后，她一直就是这样的眼神，疏离，冷淡得让他觉得可怕，仿佛她明明就在眼前，却遥远得让他远不可及。
他有时候猜她早就会说话了，只是不愿意和他说话，这才假装发不了声。
越是这样猜测，心里越是恐慌，越是恐慌，就越是不敢将宁明乐的消息告诉她，担心一告诉她，她就会离他更远，甚至再也不肯回来了。
“呵……”他突然笑了，仰脸笑了起来。
千羽和阿言吓了一跳。
“哲哥哥，你怎么了？”
“少爷，你怎么了？”
纪哲野仿佛没有听见她们的话，笑得更厉害了，笑声里透着一种让人心酸的悲哀。
他是真的疯了，才会这么爱一个女人，爱得连失去她都觉得恐惧。
对，他是那么害怕会失去她。
阿言的眼眶一热，低低地说，“从你失踪开始，少爷就没有一天真正的睡过，少爷很担心你……你不能说话，少爷比你还自责难过的，你为了泰国的事怪少爷，少爷却为了你而责怪自己，千羽，你不该说那些话的，太伤害少爷了，真的。”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千羽一眼，就轻声离开客厅了，她知道自己留下一点用都没有，少爷需要的人是千羽，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们互相自责，或者怪责，都是一种互相折磨。
阿言突然觉得，爱情真是一个让人伤神伤身又伤元气的东西呀，就像毒药一般，会上瘾，却又会让人痛苦，这辈子还是远离爱情这东西比较好。
阿言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击得千羽久久不能动弹。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自责，更没有想过，他会那么痛苦，泪水忍不住涌上了眼眶，跪在地上，伸手轻轻抚摸他的俊脸。
无可否认，他瘦了。
瘦得惊人，虽然无损他的英俊，但给人一种更凌厉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他有多憔悴，是担心她才会一直睡不好，可是她却对他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她掩住嘴巴，不给自己哭出来。
纪哲野一把捉住她的手，睁开眼睛，狂乱的眼眸锐利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看穿她的灵魂一般。
他呵呵地苦笑起来，“我是真的疯了，怎么会看见你在我的面前哭了，明知道是假的，我还是很心疼，你别哭好吗？我说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让你流眼泪的，包括我自己。”
说完，他低低地说，“可是，我今天还是让你流眼泪了，千羽，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
“哲哥哥……”她复杂地看着他。
纪哲野却是突然狠狠地推开她，目光既冷又狠，“可是你却说要离开我！！我恨不得掐死你！呵呵，千羽，你说你会恨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别说了，都过去了，别说了好吗？”千羽被推倒在地上，明知道他是喝醉了，他只当自己是幻觉，可还是忍不住难受地哭了出来。
纪哲野望着她哭得无助的样子，皱眉，迟疑起来。
明知道这是幻觉，可他还是忍不住心痛，不要哭了好吗？他真的心真的好疼好疼。
特别是她说要分开冷静的时候，心痛得几乎裂成了两半。
千羽，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没有人，没有事情，没有任何可以分开你们的！
就算是死亡，也分不开你们！
可是为什么要从你的口中说分开！？
“别哭了，千羽，别哭了。”他的心又乱又慌，狠狠地扯了衣领，衣扣啪啦地全部掉了，露出极具侵略性的胸膛。
幻觉真的太讨厌了，怎么可以一直哭，一直勾动他的疼痛。
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温暖而柔软的身段，那么有真实感。
纪哲野几乎怀疑这不是幻觉了，他怔怔地望着那着满是泪水的绝美得让他心疼的脸蛋，分明就是千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