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
张牧之竖起两根手指，缓缓道，“我拘走你们的灵魂，同时带走你们的肉身。你们的灵魂会在地府走一遭，随后会在天外回归你们的肉身。”
“不过若是如此，你们便无法返回荒界。”
“并且，你们要欠我地府一个人情。”
第一种，那便是成为了地府的公职人员。进出荒界是正常的工作需要，也就谈不上什么需求。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方便怎么来。但要是选择第二种，那大家就不是一家人——你的死活，张牧之也管不着。而且因为他们本身的特殊性，他们同样是被诅咒的那一批人。所以他们是无法进入荒界的。而张牧之，也只能带你们去天外。并且，从此都无法返回荒界。“看样子，我们没得选择？”
温韦闻言沉默了许久，忽然轻笑了一声。张牧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接话。因为无论选哪一种，前提都是被他拘走灵魂。而这也就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放到他的手里。而在这之后，无论对方会不会兑现自己的允诺。他们都一无所知。若非不得已，他们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方案。但他们现在没得选择。他们当然是想复活的，不愿意一辈子困在这个地方。因为等到神族完全占领荒界，他们这些人都是瓮中之鳖。虽然过去数百万年，可他们心中对神族的仇恨却没有半分消减。温韦等人想要报复神族，至少也不能让神族轻易占领荒界。而帝天等人也想出去，因为他们的神皇正处于危险之中。毕竟神族的目标依然是天道，而神皇便是天道。要知道神皇曾经可是背叛了神族，导致原本即将一统荒界的神族功亏一篑。不但没捞到半点好处，还被人赶出荒界，灰溜溜的逃亡神界。这样的事实，实在是让神族难以接受。所以无论是为了夺回天道的控制权，还是为了报复神皇的背叛。他们都必然会杀死神皇！帝天等人身为神皇的忠实拥趸，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他们必须要离开此地，保护神皇的安全。两伙人都想要离开，也都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们没得选择。“我们选第二种。”
温韦还没开口，帝天便沉声道，“但你如何保证我们的存活？”
若是第一种，以灵魂的方式离开。虽然要受制于地府，但至少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只不过，他们谁也不会甘愿抛弃自己的肉身。也不愿意寄人篱下——温韦等人就是因为不愿意寄人篱下才会反抗神皇。而帝天等人效忠的对象，从始至终都是神皇。所以这两伙人，自然都不可能甘愿加入地府受人指使。所以哪怕第一条看起来很美好，他们也依旧只会考虑第二条。哪怕，第二条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他们的灵魂会被拘走，会受人桎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问题在于，张牧之如何保证他们肉身的生机——若是人死后灵魂可以直接回归肉身复活，那岂不是乱了套？即便是夺舍，夺舍的也必须是鲜活的、富有生机的肉身。没有生机的肉身，哪怕是大帝的肉身、哪怕是仙阶的肉身，也只不过是一具不朽的尸体。没有夺舍的价值，自然也无法让灵魂回归本体。哪怕他们像模像样的操控着自己的尸体，也不过是东施效颦。根本算不上或者的状态。而偏偏，他们的肉身早已经死去。靠着葬天棺中的天道的残余力量才能苟延残喘。若是离开此界，如何能保证他们的肉身依旧富有生机？“这不是问题。”
张牧之淡淡道，“我只是提供方案，是否选择看你们自己。”
“而且。”
张牧之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缓缓道，“我以后可未必会回到这里。”
他来这里，是抱着让这些人提供助力共同对抗神族的想法。可如果这些人不能够为他提供助力。那他也就没有来这里的必要，留他们在此自生自灭便是。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和这些人耗。神族随时都有可能大举入侵，他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我也选第二种。”
温韦咧开嘴，放声狂笑道，“死则死矣，无所畏惧。就算你是骗我们的，也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哪怕你真是在坑我们，可死在你手里，至少也比死在神族那帮杂碎手里要好。”
温韦虽然是在笑，可他的眼中却是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无他。当年那场大战，人族损失实在是太过惨重。原本人族整体实力不足以与神族相提并论。但人族与妖族本就是荒界的霸主种族。相加起来，也与神族不遑多让。可当年一战，万族强者几乎死绝，人族与妖族同样损失惨重——现在两族即便加在一起也才不过百余尊大帝。相比起巅峰时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那些被神族所坑杀的人族强者，有不少都是他们的挚爱亲朋。这如何能让他们不对神族很以滔天？帝天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温韦一眼。因为归根究底，他也是神族之一。只不过，他的理念与神族中的主流理念并不一致。对那些人而言，神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一个傀儡。但对于帝天等人而言，神皇是他们的信仰。因为神皇这一脉，被称为天语者。星语族对天外有着特殊的契合，可以发现那些隐藏在天外的无垠黑暗中的空间波动，并准确的分辨出究竟是空间通道还是空间乱流。而神族中的天语者，便是与天道有着极高契合度的那一脉。神皇作为天语者中契合度最高的那人。是所有天语者的领袖。同时，在神族之中也有不少宣誓效忠保护天语者的族人。正是有这些人的保护与倒戈，才让神族最终功亏一篑。但真因为如此。如今的神族对他们的恨意，要比荒界众生更加深刻。若神族降临，他们才是死得最惨的那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