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停止交易？”
“有没有搞错？”
“那可是2000多万呀！”
“怎么能说不卖就不卖了？”
……
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大家安静！”
冯安彤环视台下一周，微笑着说道：“我看在场不少都是咱古玩圈内的熟面孔，既然如此，那我就有劳各位上台来仔细鉴赏一下。”
“如果此画真有问题，那我当场就将这画退还委托者，绝对不会让它侵害各位半点利益，也不会让它玷污我佳友拍卖行半点声誉！”
冯安彤这番话说得言真意切，将自己的态度摆放得明明白白。
即便是这幅《春山伴侣图》有问题，佳友拍卖行名誉不仅不会受损，人们反而会称赞佳友拍卖行果然诚信第一！
这一句话就能看出冯安彤个人的魄力和佳友的实力！
“好了各位，我话就说到这里，大家上台好好鉴赏一下此画吧！”
说完，冯安彤就将话筒交还给了刘鹏。
台下众人立即纷纷起身朝着展示台上涌去。
冯安彤则欠身走到了袁罡面前，面上微笑道：“袁老，您作为咱古玩研究界的巨擘，还请您也上台掌掌眼。”
袁罡微微点了点头，起身说道：“行吧，李道，咱们也上台凑凑热闹！”
李道立即紧随袁罡就来到了台上，他确实想好好看看这画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明明是幅明朝的古画，为什么秘术不说清楚真伪？
见李道上去，梅燕芳也立刻跟了上去。只有端木蝶完全没有动心，反而是坐在原地玩起了手机。这种拍卖她本来就不感兴趣，真的假的都无所谓。
众人见袁罡上台，纷纷都侧身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袁老，您给仔细瞧瞧，这画好像没啥问题啊？”
“就是，此画画风随意而动，笔墨粗简豪放且气势雄强，确实是唐寅晚年绘画风格啊。”
“我瞧着这画也没问题，无论纸张还是用墨，都是明代之物。”
在袁罡俯身细看画作的时候，旁边也不少人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李道一言不发，只是站在旁边凝神细观画作。
这样近距离一看，李道终于发现了这幅画的问题所在！
这幅画虽是明朝古画，但画面和落款并不统一。
换言之，这幅画上是有真有假。
画卷整体画面的水平似乎没达到唐伯虎的那种潇洒飘逸的水平，但是落款和朱印两处却是和他见过的真品一模一样。
“画作落款‘唐寅’和‘伯虎’朱印为真迹，而整幅画作和题字则为古人仿作。”
李道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一种很直接的感觉就出现在了他脑海中。
也就是说款印是真的，画却是假的！可是这是个什么道理？
李道不由得有点懵了。
唐伯虎的题款留印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幅仿作上呢？
难道是自己的秘术出了问题？
但是，这脑中突然涌现的直觉却又是那么直接。
李道会产生自我怀疑的念头并不奇怪，毕竟这种情况还真是他从未碰到过的。
如果说画是真的，款印是假的这倒还能理解。可能就是作者练笔之作被他人取走，为卖个好价钱又伪添款印罢了。
但是，这个画是仿作，反而款印倒是真的，这又该怎么理解？
这时袁罡也看完了画作，眉头微皱，心里虽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他转头一看，见李道盯着画作不说话，于是问道：“李道，你瞧出什么来了没？”
“呵呵，袁老，您问这何家小子也是白问！”
李道还没开口，一旁的丁白凡就胖脸一笑，鄙夷的瞄了一眼李道。
“从年龄看，这孩子入行也没几年吧！他一个毛头小子能看出什么来？”
“我瞧着这画也没多大问题，看着应该是真迹。”
“就是，我看这小子就是在找存在感。”
“袁老，一个雏儿的话你何必当真呢，我看啊，拍卖会照常进行吧！”
一众古玩界的老油子也纷纷发表了自己意见。
李道紧攥拳头，沉着脸，没有搭理他们半句。
袁罡眉头皱得更紧，虽然众人说的话也确实有一定道理，但他知道李道绝对不是胡言乱语。
“李道，你觉得如何？”
袁罡再次询问道。
“就是，有问题你就说嘛！”
一旁的梅燕芳急地不行，这时也是睁大了眼睛注视着李道。
同样，站在一侧的冯安彤则负手而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一时间，全场焦点都集中到了李道身上。
“我也说不清楚。”
李道想了想，虽说他自己心头仍有疑惑。
但能说点就说点，至少比当个闷葫芦强！
他伸手一指画卷落款和朱印的地方，开口说道：“我觉着这款印看着像是真迹，但这幅画作倒像是别人仿的。”
“哈哈……”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立即笑成一片。
“这傻小子在说什么呢，款印是真，画作是假？”
“哈哈，画作为真，款印作假的我倒听过；这画作为假，款印为真的我还真是头一回听！”
几位以收藏为主的大老板也忍不住开口调侃起来。
袁罡没有说话，反倒是又转身仔细将画又看了一遍，并着重留意了款印的地方。
“哎呀，我说袁老您这么在意一个臭小子的话干嘛？这画我看就是真迹！”
丁白凡此刻满脸不耐烦，抬手看了看手表：“赶紧继续拍卖吧，我可没这么闲，时间金贵的很呢！”
在他看来，这无疑就是在浪费时间！
“袁老？”
冯安彤在旁边也低声唤了一声。
袁罡此刻二次看完画卷，微微点头：“我有结果了。”
冯安彤秀眉微蹙，赶忙问道：“那这画是真是假？”
“冯老板，您就放心吧！”
还不等袁罡回答，丁白凡就舔着肥脸笑道：“嘿嘿，这画一定是真迹，就算是假的，丁某也愿意……”
“这画和李道说的一样，画作为仿品，款识为真迹！”
袁罡忽然淡淡地说道。
丁白凡笑容一僵，嘴头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什么？！”
袁罡的话声音并不大，但在场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画作为仿品，款识为真！
“这怎么可能？”
“袁罡居然也这么说？”
“这是为了护犊子吧？”
“袁老爷子要晚节不保了……”
……
一时间场中所有人都是面露惊诧之色，嗡嗡的议论声响成一片。
“真的假的，这……这幅《春山伴侣图》真是赝品？”
“袁老都开口了，这还能有假？”
“我的个乖乖，这特么就跟做梦一样！”
众人议论焦点都放到了画作身上，反倒是忽略了第一个提出质疑的李道。
几秒中之后，丁白凡才回过神来，胖脸抽搐一下，说道：“袁，袁老，您说这画真是赝品？”
袁罡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淡淡道：“此画确实为仿品。”
“可，可是怎么看这画都是出自唐伯虎之手啊！”
丁白凡心头仍有不甘，指着款识处说道：“还有，这画作为仿款识为真，这种事情我可从没听过啊！”
李道心头一怔，丁白凡问出的也正是自己脑中的疑惑。
他转头望向袁罡，也想听听师父会做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