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自然记不了那么多，小妖怪看了都直摇头。
他当时也没在，怎么会记得？
好在楚相和很快就来了，一家人应该是真怕了，东西准备得很细心，楚相和只看了还没十秒钟，就说齐了。
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这期间那男鬼一次都没再露过面。
到点叶清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下楼，却见楚相和还坐在露台上悠闲的喝着茶。
顿时心里没底，她不由脚步一转走过去，问道：
“你会去的吧！哈？”
也许是因为前天的事一直没机会说清楚，她此刻总有一种他要给她撂挑子的感觉。
但楚相和就低着个头，动作从容的，茶杯随意放在花盆旁边，像看不见她在旁边似的，也不给个准话。
见此叶清立即曲起一边膝盖，蹲在他跟前，又拉起他一边衣角，讨好道：
“我那天就是想多学点东西，希望以后能少给你添点麻烦嘛！没有别的想法。”
下意识的，她还是没提小妖怪，而是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她也知道，楚相和除了对她嘴巴损点，也确实再没怎么样。
深知了这一点，她不禁多了分底气：
“你一定得去啊！简单的东西我可以自己学，但这关键的，离了你可不行。”
一句话，原因解释了，马屁也拍了。
见楚相和终于肯垂眸看她一眼，她甚至拉起他的手臂来：
“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先跟你说一声，好不好？”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
叶清正信誓旦旦的伸着两个手指保证，突然就被人接了话口。
声音不是楚相和的，她往自己房间的窗户那儿看去，就见小妖怪正趴在栏杆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见她还没回话，他笑得十分欠揍的提醒：
“清清，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不然”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然什么？”
叶清咬牙切齿，见楚相和脸上开始不耐，心头一转，她立即指向趴在栏杆上那朵“黑莲花”，说道：
“不然，我就把他的鳞片全拔下来，挑最好的给你磨成镜子用。”
“唉！关我什么事？”
突然被牵扯，小妖怪哪里还绷得住刚才的欠揍表情？仿佛真要被拔了鳞片，他一个后退直接靠到墙上。
“什么都能想到我，我真是谢谢您嘞！”
叶清正准备奸笑一声说不用谢，却见楚相和突然站起身来。
清冽的气息即刻往下扑，他目光在她和小妖怪之间两边都看了看，最终定格在她身上。
居高临下的，只听他幽幽说道：“就这么定了！”
叶清：“……”
小妖怪：“……”
不知道他说的真假，话完他转身就不见了，再看已经到了车旁边。
叶清心累，好不容易哄好了一个，没成想一时嘴贱又得罪一个。
走过去拍着小妖怪的肩膀，她语重心长：
“往好的方面想，现在我们想干什么都可以了，我一定全权揽责，绝无怨言！”
反正最后，都是你掉一层皮。”
——
地点是在林子不密的山上，离公路并没多远。
虽然都属同一个市，但叶清从没来过这里。
冬天干燥少雨，溪水能看出浅了许多，斑斑的水痕上长了点青苔，也是枯黄的，感觉一点就会着。
看着眼前的石头，叶清陷入了沉思。
男人说铜钱就是在这石头底下捡的，下面还有大约十几颗小石子，不弯腰的话，叶清要站远了些才能看到。
也难怪男人会踢到了，这石头就在路边，高度将将及膝，底下有片空处，步子一歪就可能踢进去。
看痕迹旁边应该是还有些杂草灌木的，但应该是有人为了方便上山，给砍掉了。
那男鬼为什么会把铜钱藏在这儿呢？叶清不得不又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但男鬼一直没到场，她也没时间多想，十二点整很快就到。
根据楚相和的提示，点香烧纸，叶清倒是十分熟练。
拎着香烛东西南北的拜，没想到最后一个地点，竟是一座老坟。
相隔大概四五米，石碑上的铭文虽然已经模糊，但依稀还能看出来，墓主人下葬的时候，这一片实行的还是中央集权制度了。
特意又拉开了点距离，叶清弯下腰刚准备把香插上，却面前突然掀起一股大风，直接把她吹得连退了几步。
跟在后面的婆婆连忙上前扶住她，“大仙，你没事吧！”
叶清站稳后摇了摇头，说没事。
但怎么可能真的没事，那风起得这么突然！
没再着急把香插上，她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楚相和，在心里问他：
“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插错地方了？”
但楚相和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么干脆，反而问她：“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叶清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诧异他怎么突然会反问她了？以前不都是他指挥，她当工具人的吗？
看她这样，楚相和也没具体给她个答复，只说了句仪式暂且先到这儿，就转身往刚才来的路返回。
瞧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叶清只能也带着跟来的两人再返回去。
男人和婆婆走在后边，她脚步快假装上前看着风水，其实一路是在跟小妖怪嘟囔：
“你说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早知道他来了也一个字不说，刚才就不‘牺牲’你求他来了。”
但小妖怪却语气难得正经，“你该庆幸刚才有他在场，不然那老坟里的东西，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刚才是那坟里的东西在作怪？”叶清十足惊讶。
看她一副才知道的样子，小妖怪忍不住停下脚步，一脑蹦弹在她额头上：
“不然呢？你真以为是弄错地方了？”
“也不全是！”叶清重新跟上他的步子，“就是觉得也隔得有一段距离，不至于会牵扯上那座坟，没想到……”
“没想到，没想到那鬼心思不简单！”
叶清话还没说完，小妖怪突然接上，她闻言愣在原地。
心里深思着，他这次说的“鬼”，好像不是老坟里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