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平时呆在东屋，除非小弟们通知她有同类来她的地盘挑衅，其余时间都宅在屋里哪都不去。
即使是变成了鬼，她宅女的属性依然没变。
听着外面的佣人们来回走动，过两天好像是老爷子的生日？
叶暮望着床顶发呆，
这十年，在她发发呆、思考鬼生和教训小鬼、增强实力的循环中度过。
羊老爷子身体愈发不好。
去年她见羊老爷子身上的死气浓郁了些，还好心提醒了他。
没想到过了没几天他突然脑梗进了医院，醒来后半身瘫痪坐上了轮椅，说的话也不太清楚，但好在脑子不糊涂。
羊老爷子出院之后，叶暮发现他居然能看见自己，立马上前就是道一句“恭喜恭喜”。
这么多年总算有人能看到她了。
羊老爷子：“……”
恭喜什么？
恭喜他快死了吗？
在知道叶暮没用什么手段而他却完全能看到她后，羊老爷子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便告诉儿子和女儿，除了新年和祭祖也想在每年生日聚一聚。
……
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
本来下午四点就能到的羊家三人，现在快十点才到。
车子停在农田旁的小路上，地里高高的、黑压压一片的玉米杆子莫名让人心里生出几分害怕。
羊阳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扒拉下头发，把兜帽扣上，
“妈，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
“一个小时前你就是这么说的。”羊阳瘫在车座里，神情恹恹的，
“和司机大叔一起走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自己开车。”
羊母故意嗔怒似的拍了他一下，
“这不是想带你看看风景！”
羊阳嘴角一抽，
都半夜了还看什么风景......
“你爸问路怎么还不回来。”羊母低头看下手机，已经没电了，问：
“你手机呢？给你爸打个电话。”
羊阳靠着车座身子下滑，有气无力道：
“早就玩没电了。”
羊母叹声气，就知道指望不上他。
“我去找找你爸，你去不去？”
“不去，外面这么黑。”
“那你留在车里吧。”
羊母下车。
羊阳喊道：“妈，你快点回来！”
走了不远的羊母听到后微微叹气，
这孩子......
今年清明没回来，只不过一年这条路怎么变了？
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羊阳坐的腰酸背痛，伸伸胳膊抻抻腿，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拿起一看，是羊母在飞机上给他的那本书。
羊阳认真看了几页，复杂的图表、奇奇怪怪的文字和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看的他眼花缭乱。
合上书本把它拿开，他闭上眼想要看书“过劳”的双眼和大脑休息一下。
几分钟后，
羊阳突然坐了起来，趴在车窗朝四周看去。
好像有人在喊他。
“羊阳...羊阳......”声音一声比一声近，仿佛就在身边离他不远。
一道道幽幽的喊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不断传到羊阳的耳中，喊得他头皮发麻，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啊！”
羊阳抱着腿蜷缩在车座里，两只眼睛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你忘了我么......”
羊阳这会儿听清这是道童声，像是个小孩子，声音仿佛带着些许的哀怨。
“你谁啊！”羊阳抖着身体，颤着声道：
“别别别别装神弄鬼的！”
“你往右边看。”
“我不看！”
羊阳惊恐地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连连拒绝。
小鬼：“……”
羊阳拼命低着头，嘴里一会儿双手合十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一会儿又在胸前划着十字喃道“主保佑我”。
小鬼见引诱无果，恼羞成怒大吼道：
“我们不是朋友吗？！”
“谁跟你是朋友啊！”
羊阳抬头吼了回去，两只眼睛还是紧紧闭着，吼完立马又低下头去。
“你明明说会帮我的！”
“我不认识你！”
他的行为惹怒了小鬼。
小鬼怒极放声大叫，叫声异常刺耳难听，刺得羊阳阵阵耳鸣，不由得捂紧耳朵。
“啊——”
“阳阳！你怎么了？！”
羊阳猛地睁眼，看到羊母面色紧张地摇晃着他，呆呆地转过头，羊父也是一副担忧的神情。
羊母：“是做噩梦了吗？”
羊阳回过神来紧抓着羊母，神色不安，妈，我遇上鬼了！”
“胡说什么！”羊父立刻低声喝道：
“大晚上不要提那些东西！”
“可是——”
“好了，”羊母拍拍他的背安抚着他，
“你刚才肯定是做噩梦了。”
羊阳将信将疑，“是...吗？”
羊母点点头，拿出毯子盖在他身上，“还想睡吗？”
羊母想都不想地拒绝，抱着腿盯着脚尖，眼神丝毫不敢乱瞟。
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
一个小时后，
羊父自言自语纳闷道：“这条路又修了？”
开了这么久也没有到头。
之前导航上显示他们的位置一直没有移动，可能是信号不好，他便下车打算去问个路。
等半天都没有车子经过，他和羊母只好又回来了。
“该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羊母坐在副驾驶，拿着羊父的手机，刷新导航的页面，位置依然没有变化。
羊父一口否认，“怎么可能？就这么一条路。”
路痴就算不认路也能走。
羊阳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爸，冷气开的太冷了。”
羊母搓搓胳膊也感到有些冷。
羊父去调冷气，手触碰到按钮后愣了下，
“我没开冷气啊。”
羊阳将毯子向上一扯，把头也包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爸，你别开玩笑，我快被冻死了。”
羊父沉吟几秒，“冷气不是你关的？”
“当然不是我，我都没动它。”
羊父看向羊母，却见羊母冲他缓缓摇头。
羊父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他们离开前车里的冷气还开着，现在却关了，不是他关的，也不是羊母和羊阳......
那会是谁？
难不成...真是遇上那些东西了？
羊父当机立断发动车子，羊阳没注意到，后背撞到了车座椅背。
羊阳一脸不解，“爸，你开这么快做什么啊？”
羊父手心出了不少的汗，这会儿也顾不上擦，
“把安全带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