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哲甩开羊阳的胳膊，“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这么鬼鬼祟祟的。”
羊阳眼睛四处乱瞟，见周围无人经过才轻咳几下凑近小声问：“你有没有做过...那种梦？”
“哪种？”唐明哲疑惑地看向他。
“就是...那种啊。”羊阳移开视线，脸色微微尴尬。
唐明哲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那种？什么这种那种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哦~”
突然领悟到了羊阳的意思，唐明哲一脸坏笑地用胳膊肘捅捅他，
“你是不是看了……”
第一次听到单纯的傻好友问他这种问题，除了意外和好奇，唐明哲剩下的感受便是：
啊，孩子终于长大了。
“看了什么？”
这次又轮到羊阳不解地看他。
唐明哲：“……”
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他理解错了？
孩子还是个孩子？
“……没什么，你想问什么？”
羊阳故作镇定地轻咳声，“做了那种梦你不会觉得有些难为情吗？”
唐明哲揽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给他科普，
“这很正常的，你不用觉得别扭。”
“真的？”
“当然是真的，正常的生理现象嘛，”唐明哲八卦心来了，
“那个女生长得漂亮吗？”
羊阳低着头，耳尖有些红红的，“嗯。”
唐明哲追问，“身材好吗？”
羊阳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淡绿色的蕾丝......
不盈一握的腰肢......
还有，
雪白柔软的......
耳根的滚烫渐渐蔓延到了脸上。
羊阳头又低了低，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嗯。”
唐明哲摸着下巴看着他的后脑勺，
“不会是认识的人吧？”
羊阳猛地抬头看他，眼底的震惊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还真是啊。”
唐明哲也惊讶了下，
也没见羊阳身边有什么女生啊。
唐明哲就是单纯的好奇，既然是认识的人，他也就没再多问。
虽然这种事正常，但总归有些尴尬。
“叶姐今天在吗？我有点事儿想问她。”
堂哥对驱鬼这件事还没死心，非要他给他人家的联系方式。
不给吧，堂哥见他一次问一次，给吧，他又担心堂哥去“骚扰”人家。
昨天给叶暮发信息委婉地问了下，但到现在都没回复，他觉着肯定是让人家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便准备上门道个歉。
“我不知道......”
见羊阳忽然有些坐立不安，眼神也躲躲闪闪的，心虚地不敢看他。
唐明哲沉默片刻，
“那个女生不会是叶姐吧？”
羊阳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声音弱弱道：
“你别跟她说。”
唐明哲语塞，好半天才蹦出句话，“……算了，那种梦又控制不了。”
在羊阳自己“交代”出来后，唐明哲拧眉瞪着眼睛，
“只是亲了你几下？”
“嗯。”
唐明哲：“……”
就只是亲了你几下？？
那你表现的这个样子，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十八禁的事情。
作为好友，为了绑羊阳减少尬尴和别扭，唐明哲决定今天还是不去他家了。
至于堂哥那边...还是再找借口吧。
……
因为那个梦，羊阳有些不敢面对叶暮。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恢复“外出”，却突然发现有段时间没有看见她了。
一年过去了，叶暮依然没有露面。
羊父羊母几乎已经相信：叶暮走了。
同时他们也松了口气。
在他们看来，叶暮再怎么乖巧安分，也终究不是人，留在身边总是会令他们提心吊胆，来年羊阳该毕业了，也正好送他出国。
羊阳高三那年的春末，羊老爷子走了。
一群人围着老爷子的灵棺，羊家老宅里一片哭声，宅子的人们进进出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羊阳第一次看见向来严肃要强的父亲泣不成声。
丧事办完了，羊父便安排了羊阳的留学。
羊母叠好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
羊阳转了下手里黑色的悠悠球，将线圈套进中指，用力向下掷出，绳子末端的悠悠球高速转动，手掌抖动球绳自动回转，悠悠球回到了手心。
“妈，我还是不想去。”
“不去...”羊母弯着腰整理他的衣服，抬头瞪他一眼，
“不去你能考上国内的大学？”
羊阳噎了下，“要不然等几年再去？”
然，羊母完全不想和他商量。
在机场，羊母红着眼哽咽，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叮嘱羊阳，担心他在外面过得不好。
羊父鼻头微酸，正想也说几句话。
羊阳一回头，“爸，以后多给我点儿零花钱呗。”
羊父顿时眉角一抽，眼睛瞪着他，恨不得抽他一顿。
就知道跟他要钱！
……
为了对付失控的怨气，叶暮的力量消耗了不少，陷入了沉睡。
等她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回到了羊家老宅。
放在墙边的毛绒玩具，装满衣柜的蓬蓬裙，粉色系的家具...这眼熟的摆设，不就是她之前在羊家老宅住的东屋？
骨灰盒和她的灵位被随意放在桌子上，连个香炉也没有。
叶暮躺在大大的公主床上一脸懵逼，
她怎么又回来了？
屋子外头嘈杂的声音混合着唢呐传来，隐约间好像还听见了哭声。
叶暮心头一跳，飘出去看外面的情况。
羊家老宅到处挂着白色的丧幡和白灯笼，看样子是有人去世在办白事。
前院的人很多，堂内摆着一口棺材。
叶暮看到羊老爷子的女儿女婿和羊阳父母跪在棺材前，棺材里面躺的什么人也不用猜了。
她浮在半空放眼一扫，朝羊老爷子的花园飘去。
花园，
叶暮轻咳两下，“咳咳。”
两只相拥的鬼魂受惊似的马上分开。
叶暮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两位的独处时光了。”
羊老爷子没好气地道：
“你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
羊夫人笑得很温婉，“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你呢。”
羊夫人病死后变成了鬼，因放心不下丈夫和孩子们而迟迟没有投胎，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魂体在阳间变得越来越虚弱，眼看就快要消散。
叶暮第一次来到老宅就看见她站在羊老爷子旁边，心血来潮就随手分了她点儿力量加强魂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