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利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黑发,眼中满含着深情和眷恋。
他看着枕边的怀表。
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该去皇宫开始他的工作。
片刻过后,叶暮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醒了,微微抬头看到威利正在注视着自己,顿时清醒了许多。
她轻轻地吻了下威利,直视着他炯炯的目光,
“我以为你会不在。”
“您和我发生了最...”威利的声音微顿,脸上划过几分赧色,低声继续道:
“最亲密的关系,我不能在您醒来之前沉默地离您而去。”
叶暮想要坐起来。
威利担心她着凉,赶紧拉过衣服披到她毫无遮蔽的身体上,随后又拉过来被子。
“不用管我了,威利,你还是穿上自己的衣服吧,虽然...”叶暮暗示性地摸着男人的腹肌,
“但是再晚一些,近卫军团的人一定会很好奇他们单身的团长迟到的原因。”
威利握住了她乱动的手,很是无奈地说:
“您别逗我了。”
他帮叶暮掖了掖被角,转身背对着她穿衣服,问:
“我会为您带一些保暖的衣物,除此之外您还需要其它什么东西吗?”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想要。”
她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容易让对方产生“你是为了这些才接近我”的怀疑。
“我随时恭候,”威利执起她的手亲吻着手背,
“只要您想见我。”
“我忘记说了,”叶暮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早安,我的安格斯。”
......
外面的雪还在下,雪已经快没到了人的小腿。
叶暮坐在略宽的窗台上望着下面,怀里放着一封梅莉写的信。
是刚刚修女送饭时悄悄塞给她的。
信里面写着她离开皇宫后所发生的事情。
自从皇后被皇帝“送”进了格列塔,皇帝本就差的名声更差了。
不过西奥多完全不在意,不经常去教堂的他,现在去找主教的次数变多了,还是在想办法和她这个皇后离婚。
同时又出兵占领了一些小国。
在其他人看来,这些小国是受到了皇帝的迁怒。
贝克侯爵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把索菲亚关在了家里,不让她出去。
在贵族之间关于索菲亚的评价也一转风向,从善良天真变得虚伪造作。
皇帝的情人很多,她们是谁贵族们并不在意。
但索菲亚不一样。
她和皇后是要好的朋友,却背着好朋友做了她丈夫的情人——这是对朋友的背叛。
叶暮无所事事地编着她的头发,编成一条条的麻花辫,接着拆开,然后又重新编起来。
她需要有人和她一起发动政变。
这件事要有一条导火索。八壹中文網
主教不同意离婚,西奥多的耐心早晚会耗尽,到时候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她。
这是一条小的导火索。
因为它只能引起威利、梅莉以及少数替她抱不平的人的愤怒。
必须要有一条更大、能引起绝大多数人怒火的事件。
人们对西奥多最不满的是什么?
是他为了扩张领土而发起的无休止的征战。
叶暮想起了与曼斯诺帝国军事实力相当的另一个帝国——库伦帝国。
两方一直有吞并对方的意图,不过他们都清楚真打起来必然是两败俱伤,还要时刻警惕对方是否有保留力量以待偷袭。
设计让西奥多主动向库伦帝国宣战,好引起曼斯诺国民的抗议和反对?
不行。
如果库伦那边应下曼斯诺的宣战,可能会直接派兵打来。
若西奥多打赢了库伦,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帝国皇帝,那她夺位的难度会更大。
假如这时政变成功,那么......
她,叶暮,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和平年代的宅女社恐普通职场人士就要作为毫无经验的领导者,去面临一场战争。
赢了,名垂青史。
输了,亡国之君。
这太冒险了,而且牺牲很大。
叶暮的身体下滑,就那样蜷缩着双腿躺在窗台上,望着上面的外皮掉色的铃铛。
政变必须要快。
......
3月16日晚,
格列塔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三个刺客趁着夜色杀死了门口看守的两名士兵,随后直奔高塔而来。
叶暮丝毫不慌地跳下窗台,把衣柜推到了门后抵着门。
才过去一个多月就等不了了?
这么急着对她下手......
叶暮吹灭了蜡烛,这是她和威利的暗号。
她看了眼怀表便后退两步坐在了床边,手臂支撑着微微向左倾斜的身体,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嘭——”
刺客打不开门就上脚踹。
“嘭——”
踹门的声响一声比一声大。
“咔!”
叶暮盯着门的方向,
门不会被他们踹坏吧?
“啊——”
一声惨叫忽地传来,接着就是一阵兵器相接和咒骂声。
须臾,
门外再次归于了安静。
随即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殿下,是我。”
叶暮缓缓过去移开衣柜,凭借从窗户照进来的微弱的月光,果不其然在木门上看到了一个洞。
她扫了眼那三个刺客。
两个受了重伤,满脸痛苦地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一个费力地扒着台阶的边沿,身子在距离地面二十多米的半空中来回摇晃。
威利将骑士剑上的鲜血擦去,没有烛光的照亮他看不清叶暮的模样,只能依稀辨别出她的轮廓。
“即使被关在这里失去自由,我还是没能逃过被杀的命运。”
“我以我的名义发誓会一直保护您,至死不休。”
威利将她的手放在了心口,
“绝对不会离您而去。”
叶暮反手拉着他回房间,她点亮那根蜡烛,光亮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我相信你,”叶暮抬手揩抹掉威利的侧脸溅上的血,
“可我不想在恐惧中艰难度日,他是在折磨我。”
威利脸上带着痛心的神情,
“我恨不得能替您遭受这一切。”
叶暮对他摇了摇头,“您是想让我一辈子沉浸在伤心之中吗?”
“不,那会是我一生最大的罪过。”
叶暮摇头摆了下手,“不,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需要你,威利·安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