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袁老爷的委托……开启,三日内……寻找到续命之法。召灵……牌……解锁。】
不知道是不是白日思虑太多,明知道是在做梦,小白却感觉身体异常沉重。
梦境中从远处不断传来细语声,却因为挪不动身体靠近听不清晰。
这一夜过去,竟是比白日四处奔波还累,睁着迷蒙的双眼,小白按着太阳穴缓了缓神。
等整个人稍微清醒了些,她翻身而起,咚的一声,有东西被翻带掉到了地上。
探头一看原来是老道士留下的那本书,平日随手丢放在床沿给忘记了。
那书摊开在地,展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一页字。
——万物皆有灵,生灵为生者之魂,灵久离则生机断,化鬼说。
本还犯懵的眼神瞬间清醒,隐在密集的字里行间的这段话,让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生灵是未死之人的灵魂离体,时间久了会造成肉体死亡,然后异化成鬼。这听着倒是与离魂症同出一脉。
她把书抓起,快速浏览着这些佶屈聱口的文字。
——生死为常,阴阳为异,生为吸死为呼。生痴妄者、重症者易灵离体,生灵为阳,鬼怪之物不可夺之,若生灵入阴阳道,则气弱,需召灵而回。
披散着一头乌发女子,葱白的手指在书页上点了点。
阴阳道?她听说过人死会进阴曹地府,那这阴阳道是哪里。
这老道士到底是哪里找来的书,她将书又前后翻看了下,还是找不到书名和撰写者。
清晨的阳光已经铺满了院落,那坛酒还安放在石桌上。
小白走上前,提起酒坛,沿着树边,开封将酒慢慢的倾倒下来。
“老道士,你说过一日无酒不得安乐。我在一日,就祭你一坛。”
似乎在老道士走了好几日后,她突然就想开了,也不寻死觅活了,撸袖子开始去赚点小钱。
想开后,她就将老道士的骨灰埋在了这院中的大树下,她是个没忌讳的,再加上死者为大,满足一下这老头子的心意又如何。
那老道士生前说要落叶归根,身死则化养分于苍木。
要日日有酒,不然他在阴曹地府也过得不痛快。
这些事情在小白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她作死的那一个月给这老头子添了不少麻烦。
将代笔的那几封信拾缀好,她就出门往镇上的酒楼走去,平日里接代笔的这些活,都是通过来店小二待转交的。八壹中文網
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同,她走出巷口不过百米,便停下了步伐,回头望去就见身后不远处一个粗布裳的瘦小身影慌慌张张地举头望天。
你这也太假了点吧。
她轻咳了两声,“你不是顾府的人吗?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面色尴尬,慌不择言:“白姑娘,我没跟着你。”见对方笑看着自己,满脸写着“你编继续编”。
他面带难色低下头,嘟囔道:“是少爷让我跟着你,把你的行踪汇报给他。”
小白一听无语至极,这人土不土,这种跟踪人老掉牙的手段也想得出来。
“你家少爷是不是太无聊了,平日闷在家里闲得慌,遇到什么稀奇事都想掺一脚。”
那下人见她面色不豫,更是左右为难,咬了咬牙低声道:“这话本不该对姑娘说,不过我家少爷真不是坏心。”
这下人絮絮叨叨了半天,才把顾少爷这二十年的不易人生说清楚。
脱了娘胎就被大夫诊断心脉不齐,活不过二十。那顾家人自然是不信的,请了名医无数,可惜诊断结果都一样。
时光荏苒,今岁正好是顾少爷二十岁,从年初起就咳血不断,那顾老爷和顾夫人费尽了心力都无力回天。
眼见大限将至,以前这顾家总不让他做这做那,也干脆一并放手了,只求他能心情宽裕顺心顺意的。
这下人将这些往事说完,偷觑了眼白姑娘的神情,见她面带凝色,心里舒了口气。
少爷对他不差,虽然不知道少爷与这白姑娘到底关系如何,但他总不能让少爷难得上心的姑娘生了嫌隙。
他却不知小白却自认理解了这顾少爷的心情。
与这顾少爷虽才短交数日,但也知他是个孤行己意的,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憋得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人生短短数十载,他竟知自己命不久矣,肯定是要活得随心尽意。
“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我自去酒楼半个时辰,他若是想来就来。”小白觉得还是尽力满足下这大少爷的愿望吧,让他见见世面。
那酒楼就在镇子中心,偶尔有经过这里的旅人会落脚吃上便饭,小麦子靠坐在墙角,等着那店小二得闲能讨口饭吃。
今日太阳烈,他眯眯眼舒服地打着盹,却感觉到眼前一暗,有人挡在他面前。
他虚张开眼,惊讶出口:“白姑娘。”
“请你吃饭如何?”小白笑眯眯的瞅着他。
那小麦子摸了摸身上的破烂的衣服,不自在的摇了摇头:“不了,我这模样是进不了那里的。”那些酒楼客栈都不会让他这样的乞丐进去,还招人眼色。
“那就去我家中吃,”小白倒是能体贴他的难处,给他提供了另一条方案。
“啊,”小麦子被她的惊人之语震的嘴巴大张。
这更不合适啊,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便带个男人回去。
“你倒是挺豁达,寻人办事真是不遗余力。”嘲弄的声音从他们两人侧方传来。
小白眨了眨眼看向来人:“你倒是来的挺快。”这顾家看来是真的任他胡来都无所谓了。
顾少爷这日换了身绛色长衫,原本苍白的面色也被衬着红润了些。
就是脸色总是冷冷的,看着就不太好相处。
那小乞丐一见他,就本能缩了缩身子,有点惧怕之意。
小白忍不住微眯了下,有点不能理解,就他这个弱柳扶风的身子骨,你怕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