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尧深邃的目光透出一股凌厉的精光。
“我们本想返回部落，可队伍中有几人受了伤，行径了一夜后，实在不便再奔波赶路，所以我先回来报信儿。”
“人马现在在何处？”
“我们是在离汉地还有半日的路程时遇刺的，现在已退回草原，在望月山下的额尔纳河处。”
……
前去望月山路上，
“诺敏也受伤了？”灵儿担忧的问道。
赤烈尧点了点头：“嗯，据说是交战时，替燕王挡了一箭。”
这个丫头，也是个为所爱拼命的人，灵儿心里叹道。
两日后，在望月山下见到了燕王。
“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吗？”赤烈尧问道。
燕王苦笑了下，
“是皇帝吧。”灵儿轻声道。
燕王仰天叹道：“我如今都已卸下兵权，身无所长了，他，终还是不放过我。”
“王爷曾经手握兵权，在军中威信极高，纵然如今卸下了兵权，可皇帝，还是会对你有忌惮。”灵儿说道。
“皇帝调派我到边境任职，本想着，不过是想让我远离京都，却不想，他还想着除掉我。”
“此次，王爷到漠北接公主，定是走漏了风声，被有心人知道了，所以乘机在我们返回并且还未踏入汉地之际，谋杀王爷于此。”燕王的一名亲兵气愤的说道。
“如此一来，真追究起来，王爷此番是自行做主前往草原腹地的，意外死在了回程的路上，具体是何人所为，根本无从查起，甚至大可推到漠北人身上，这样，王爷的死便是咎由自取，更牵连不到那位皇帝身上，他也避免了遭人非议。否则，若在汉地动手，难免引人注目。”灵儿说道。
萧阳点了点头，“他便是此意，只是，终是我大意了，未曾想到，来的这么快，他，竟真能下了手。”
“王爷，我们接下来如何？”亲兵问道。
燕王沉默不语，
赤烈尧开口道：“燕王此番若是继续南归，定是前途凶险，即便能平安到达汉地，想来，皇帝还会再找机会下手的。”
“是啊，那些杀手没有继续追来，定是不敢深入草原腹地，但是等我们回去后，他们必定还会找机会对王爷下手。”亲兵说道。
燕王听着大家的话，沉思着。
周围一片安静。
片刻后，
“王爷，事已至此，你还等什么？”灵儿说道。
燕王探寻的目光看向灵儿，“何意？”
“举兵讨伐，取而代之。”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看着她，
燕王黑眸中暗潮涌动，低沉道：“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灵儿坦荡的看着他，丝毫不退却，
须臾，
燕王叹了口气，“你这是要我谋朝篡位！”
“是要造……”反字，亲兵没敢说出口。
“王爷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灵儿反问道。
“那你可知，一旦失败，会是什么后果？”燕王说道。
灵儿从容的说道：“王爷如今只要回到汉地，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这样下去也是等死，还不如奋力一搏，即使失败了，不过也是一死，难不成皇帝还能下令诛王爷九族吗？那岂不是连他自己也在内了。”
众人低笑着，
“纵然我不怕死，可我这些部下呢，他们都会因为追随我，而受到牵连，包括豫王，这些与我平日里来往密切的亲友，都会因我的举动而被连累。”燕王垂眸说着。
“那王爷为何不想想，若是你成功了呢，届时，你君临天下，那这些所有追随你的人，都会得到优待。”
燕王目光深沉的看着灵儿，“造反，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假如失败……”
“没有这个假如，这种事，不做是不做，一旦决定要做，那就必须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成功。”灵儿坚定的说道。
“王爷担心造反失败，亲友部下会受到牵连，可没有造反，他们就能幸免于难了吗？我虽然远在草原，都听说流动商人说过，如今的皇帝，昏庸失政，宠信奸臣，百姓们怨声载道，投告无门。”
“王爷兵权被夺，那些你以往的部下亲友们，想来，早就被皇帝排挤打压了吧。不说旁的，这次皇帝派人暗杀，你的这些亲兵们，不也险些丧命吗？”
“哼！”一听到这个，燕王的亲兵猛拍了大腿，喊道：“灵夫人说的是！想以前，我也是带领打仗的将军，可自从那太子登基后，王爷失了兵权，我等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如今羽林军营的新统领和副统领，是太子和他那些奸臣们的人，都是靠着裙带关系得的官职，其实都是些个酒囊饭袋，恨不得连张弓都拉不开！”亲兵愤愤不平的说着。
燕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莫要激动。
“太子的帝位，是父皇亲传，我若造反，那便是弑君夺位，何以面对祖先，如何告慰百姓。”燕王叹道。
“太子的皇位倒是名正言顺，可他即位后，昏庸无能，百姓们一片怨声载道，若是江山败于他手，那才是愧对祖先，先帝如果知道太子即位后是这副德行，非得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灵儿直言道。
“哈哈哈”，身边一阵哄笑声。
“你这张嘴真是。”萧阳无奈的笑道：“好好说话。”
“江山社稷，能者居之，不能愚孝愚忠，至于百姓们如何看待，只要王爷即位后，做位好皇帝，造福万民，当一个人功大于过时，谁还会在意你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
灵儿接着说道：
“总之，不管是燕王也好，太子也罢，对于百姓来说，那只是个名字，百姓最在意的，是谁能让他们丰衣足食，那他们就敬仰追随谁。”
燕王听了灵儿的话，低头沉思着。
赤烈尧满眼欣赏的看着身边的小女人，越看越心喜，这个小女人的头脑和她日益妍美的容貌一样，让他越来越沉迷。
“我赞同灵儿的建议。”赤烈尧开口说道，“汉人有句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燕王如今，没有比这更好的出路了，此举，不光是为自己，也为了那些被打压的忠臣良将，受欺压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