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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抓捕二(1 / 1)

祥婶见两人钓了两条鱼回来,乐坏了,一时把自个儿老头子脚扭伤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少爷,实在是太厉害。这两条鱼这么肥这么大,很难钓到的。”

盛怀新:“这条鲫鱼是少奶奶钓上来的。”

“什么?少奶奶也会钓鱼?”

盛怀新微微一笑:“会。她是现学现卖,可厉害了。”

沈如锦亦忍不住莞尔微笑:“想来是师傅厉害。所以教出来的徒弟也不差。”

盛怀新笑意加深:“这个徒弟他日肯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沈如锦:“毕竟名师出高徒嘛。”

盛怀新:“这倒是!幸好这门手艺不属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种。不然可是要糟糕了!”

……

祥婶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神色欢愉,但她却不知两个人文绉绉的在说些什么,便在井里打了水,又去了厨房取了刀,刮鱼去鳞,开膛去内脏,按照沈如锦的要求,把两条鱼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一过程中,盛怀新一直站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瞧着两人打理两条鱼,听两人交谈。

祥婶:“少奶奶想怎么做这两条鱼?”

沈如锦道:“鲫鱼熬汤,另外这条鱼就一半红烧。一半清蒸。”

祥婶抬头对盛怀新道:“少爷今晚又有口福了。”

盛怀新:“是啊。”

沈如锦去井边的菜圃摘葱,洗净。

祥婶清理完两条鱼,去灶下生火。下面怎么料理这两条鱼便是沈如锦的事情了。

沈如锦在锅里倒油,待油热后,放入了姜,然后把鲫鱼下油锅正反面都煎了,又搁了料酒,加上水,然后盖起了木锅盖。

祥婶照例是把灶头里面的柴火烧得旺旺的。

正在此时,忽然只听大门处一阵喧哗:“开门,给我开门……我们是澉浦镇的捕快,奉命前来捉拿通缉犯盛怀新……你们赶快给我开门……”

沈如锦顿时惊住了。只见楼梯上脚步声响起,盛怀新已经跑了下来,拉起她的手:“如锦,我们赶紧从后门走。祥婶,你去大门,别太快给他们开门……”

祥婶是一个本分老实的乡下农妇,一辈子规规矩矩的,这辈子除了田间地头就是在盛家帮佣,最远不过只是到过澉浦镇,更别说跟官府打过交道。她吓到呆若木鸡,到了此时盛怀新唤她,方惊恐回神。若不是她坐在灶下的矮凳上,此时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了。

两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查探好了逃跑路线。出了后门便是后山,他们可以直接往山上跑。

如今想不到真用得着。

此时,天色已黑,唯有星光闪烁。盛怀新拉着沈如锦的手,沿着山坡往山上爬。

跑了一段路后,便听到后头有脚步声和“汪汪汪”的几阵狗吠之声。转过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皆是明晃晃的火把。看来澉浦镇上的捕快都出动了。

白日里,山上树木成荫,重重叠叠。可现在,这些树木则遮住了天上所有的星子,令两人看不清脚下的路。走在前头的盛怀新忽然发了一声闷哼。

沈如锦:“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被树枝刮到了脸……我们快走……”

不多时,气喘吁吁的沈如锦也被脚下的滕被绊倒了。她长于深闺,这么一段路又是跑又是爬的,已经是体力极限了。

盛怀新搀扶起了她:“我们休息一会儿。”

沈如锦摇头:“不……我们不能休息。”

两人又是一阵奔跑。

后头的捕快已经离他们愈来愈近了。静寂的山里满是狗吠声和他们的大喊之声:“这个方向……快追……”

盛怀新估摸着今晚是凶多吉少了。他道:“如锦,他们要捉的人是我,你从这里下去,光明正大地沿着山路走,去云岫庵。云岫庵初一十五晚上都有附近的善男信女前来烧夜香。今天是初一,你就装作烧夜香的人。通缉令上只有我一个人,他们抓到我便可以交差了。不会再多做搜捕的。”说罢,他松开沈如锦的手。

沈如锦怎么也不同意:“不。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一起去云岫庵。”

盛怀新:“不行。但凡我们在一起。如果我被捉到,你也脱不了干系。赶快走,听到了没有!”

沈如锦:“不。爹说了让我照顾你。我要跟你一起。就算被抓,我也要跟你一起。”

“两个人一起被他们捉住又有什么意义呢?”盛怀新望着她道,“如锦,你听我说,赶紧走。去云岫庵躲起来。等捕快们走了,你就去我们来的时候住过一晚的那个农户家等我。我如果能逃脱,我便去那里与你会好。如果你等一天等不到我,就立刻回嘉兴城告诉我爹。沈如锦,你看着我,然后跟我说:好。”

狗吠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捕快中有人大声喊道:“他们在上面,大伙给我追……捉到了通缉犯就是大功一件……”

沈如锦没法子,只好含着泪说:“好。我去那里等你。”

之后,两人便分开了。盛怀新继续上山,沈如锦则下山。她扶着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不过片刻,便远远地听到:“通缉犯在那里……追……”

只听杂乱的脚步声和狗叫声离她越来越远。

沈如锦转头,只见火把如长龙,沿着山脊而上,把半座山都照亮了。她只觉得心跳一阵急过一阵,几乎要从口腔跳出来了。

沈如锦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云岫庵门口。果然庵门口有不少人,甚至还有几个摊位,在卖香烛之物。附近的人三三两两来烧夜香,她便混在其中。

大伙在庵门口驻足,瞧着山里头的动静,都在议论纷纷:“这么满山都是火把,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澉浦镇的捕快们来了,在捉人。”

“天哪,莫非我们来了江洋大盗不成?”

“不知道。”

“也不知捕快们能不能捉到?”

“这么大的阵仗,捕快们显然是势在必得。”

“捕快们这般卖力……看来赏银不少……”

“那是……”

沈如锦进了殿门,抬头见了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她身体一颤,整个人便软软地在蒲团上给跪了下来。她虔诚地磕头跪拜,求菩萨帮盛怀新逃过此劫。

她一直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云岫庵门口起了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她忙起身,来到了庵门口,找了一个隐蔽角落。

“刚有个捕快跑下来,说捉到通缉犯了。说正要押下来。”

“捕快们这么大阵仗,怎么可能捉不到?!”

“也不知通缉犯长什么样子?”

“你站在这里就行了。这上山下山的大路,就这一条。这么黑的夜里,捕快们肯定会从这条路把他押下来的。我们在门口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

沈如锦藏在人群里,看着一群举着火把的捕快沿着山路而来。中间有个人被五花大绑着,在捕快们吆喝中推攘而来。

那人一点点的接近,沈如锦看清了他青红一片的脸。

是盛怀新。

显然是在被捕的时候挨了一顿好打。

沈如锦揪着衣襟,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这个通缉犯居然长得不丑啊……瞧着不像是个通缉犯……”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以为通缉犯都是凶神恶煞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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