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在法租界洋人餐厅帮助盛怀新(吴文藻)这个革命党逃跑的人是你!”
“瓷碧,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明知到这个叫盛怀新(吴文藻)的革命党当日绑架我,甚至还刺杀我阿玛端亲王,甚至当日你父亲和另外四个大臣在火车站遇刺的案子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你父亲徐世盛也因此而受伤……”
载沁真的是弄不懂了,为什么徐瓷碧还会这么帮这个叫盛怀新(吴文藻)的革命党。
……
徐瓷碧一直不吭声,不说话。
最后,载沁道:“你跟我来。”
徐瓷碧到了这时方才开口:“去哪里?”
“你跟我来便知道了。”
徐瓷碧没有动。
载沁道:“你不是想见这个叫盛怀新(吴文藻)的革命党吗?我带你去见他!“
徐瓷碧望着载沁,将信将疑。
“跟我来!”这句话已经是带着命令的口气了。
徐瓷碧带着雪竹跟着载沁搭乘马车。
小姐徐瓷碧和载沁贝勒爷都不说话。身为丫头的雪竹自然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往日里头,载沁贝勒爷因着对小姐一片深情,对小姐温柔宠溺。他望着小姐的时候,每每是面色温柔,眼里有光。
可今日却不同往日了,载沁贝勒爷目光冷峻,面无表情。
这样的载沁贝勒爷是雪竹从未见过的!
或许这才是真真正正地载沁贝勒爷!
雪竹没来由地感到害怕。
安静的车厢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哒”“哒”“哒”的马蹄声一声接一声地在响起,叫人觉得车厢里的奇峰越发的静匿和不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吧。”载沁对着徐瓷碧不冷不淡地抛下了这几个字后,便撩着袍子,推开了车厢门下了车。
雪竹先行下了车厢,只见载沁远远站着,不同于往日。若是往常,他必定站在马车旁,殷勤绅士地要搀扶小姐徐瓷碧的。
雪竹刚欲收回视线,想搀扶小姐徐瓷碧。可下一瞬,她的目光忽然怔住了。
这……这不是她们住的别院?
不是说要去见那个盛怀新(吴文藻)这个革命党?!
怎么又回到她们的别院了?!
徐瓷碧跨下车的时候,一抬头,见了周围被火把照亮着的熟悉的一景一物,也是愣怔住了。她把脸转向了载沁,用目光无声询问。
载沁沉声道:“我说了带你来看这个叫盛怀新(吴文藻)的革命党,绝不诓你!你跟我来便是了!”
载沁带着徐瓷碧来到了最偏僻的角落。
徐瓷碧这才发现这个原先下人们住的一排屋子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团团围着。
张得胜带了人亲自看守着,见了载沁贝勒爷过来,赶忙行了一礼:“贝勒爷。”
载沁道:“把门打开!”
这一打开,徐瓷碧便看到了浑身是伤的盛怀新(吴文藻)。
盛怀新(吴文藻)依旧昏迷着,只是现今身上是新伤加旧患。
原来盛怀新竟然被关在了别院里头。
离她不过咫尺之遥而已。
她一点也不知晓。
从关押着盛怀新的房间里出来后,载沁送徐瓷碧和雪竹回了后院。
他吩咐雪竹道:“雪竹,你带你小姐回房,早些休息。”
“是。”今日被载沁贝勒爷识破之事,也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善了。载沁贝勒爷越这本不动声色,仿佛没事人一般,雪竹则越发觉得胆颤心惊。所以,她忙应了下来。
待与小姐徐瓷碧回房后,雪竹拍着胸口道:“小姐,沁贝勒爷方才与您在关押那革命党的牢房里头说什么了?”
徐瓷碧:“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雪竹颇为诧异。
徐瓷碧对雪竹说得可是大实话。
载沁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站在一旁不露声色地打量她和盛怀新(吴文藻)。
“小姐,你说沁贝勒爷会拿咱们怎么样?”雪竹总觉得坠坠不安。
徐瓷碧也揣测不出:“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
雪竹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她心里总觉得隐约不安,便道:“小姐,不如咱们早些回京城吧?别去杭州了。”
徐瓷碧不说话。她自然是不肯的。如今盛怀新(吴文藻)落在载沁手里,恐怕是活不了了。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救他。否则盛怀新(吴文藻)是死定了。
雪竹见小姐徐瓷碧心事重重地样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她便用热水侍候小姐梳洗。
忽然,门上传来了敲门声:“雪竹姑娘,厨房炖了燕窝,让我送来。”
原来啊,这知府大人和知府夫人殷勤备至,为了巴结载沁等人不惜血本。这知府夫人吩咐厨房里的人,每日早晚都给徐瓷碧送上燕窝。
雪竹出去接过了托盘。
“小姐,您喝点燕窝。别的事情就别多想了。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徐瓷碧心事重重地,便在雪竹的盯促下,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地喝了大半盅燕窝。
雪竹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侍候小姐更衣,上床休息了。
之后,雪竹便给小姐徐瓷碧带上了门,回自己住的房间了。
雪竹一进屋,忽然便有一道劈空之声传来,她只觉得颈后一疼,便软软地倒了下去,人事不知了。
此时,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正是载沁手下的一等侍卫张得胜。
他对着屋里端坐着的另一个人道:“沁贝勒爷,这丫头怎么处置?!”
那人站起了身子,转过了脸来。
不是载沁又是何人?!
载沁扳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想了想,吩咐他道:“把她扔床上吧。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出病来。她跟着瓷碧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张得胜:“是。贝勒爷。”
“记得把门给我锁好了。可别让她坏我的好事。”说罢,载沁便转身而出了。
张得胜办妥了载沁吩咐了的事情,便快步追上了载沁。
载沁来到了徐瓷碧房门外,静静地站着。
张得胜便站在一旁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天寒地冻的,张得胜觉得自己都快冻成了冰柱子,忽然他听到了房子里的徐瓷碧小姐传来了极轻微的呻吟之声。
这药是张得胜去弄来的。据妓院的老鸨说,只要吃了这个药,贞洁烈妇都会变荡妇。还说了如果不管用,明儿让他去找她算账。
所以,他知道这声响是徐瓷碧小姐喝了药后,药性发作了。
下一瞬,他抬头,便见载沁贝勒爷一把推开了房门,跨进了徐瓷碧小姐的屋子。
前几日,载沁贝勒爷得知了牢房里头的事情,知道有人偷了他的令牌进了牢房。
原来还有过揣测,会不会是革命党人暗中偷去了的,为的是想劫狱,把盛怀新(吴文藻)这个革命党救出去。
所以,载沁贝勒爷命他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盛怀新偷偷转移到了这里。
可谁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徐瓷碧小姐。
载沁贝勒爷又想起了那法租界洋人西餐厅的那次,显然也肯定是徐瓷碧小姐所为。
今晚,载沁贝勒爷是动了大怒的了。
所以,他已耐心耗尽了,所以才会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