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均脚步匆忙地来到了大门口,看到盛怀秀(吴芷漪)熟悉的脸,也不知为何,他顿时有种“热泪盈眶”、“喜极而泣”之感。
真的是盛怀秀(吴芷漪)小姐。
主子找得都快疯魔了的eileen小姐。
……
李大均带着盛怀秀(吴芷漪)来到了主子载沁贝勒爷所住的院落,他急不可待地敲门禀报:“主子,eileen小姐来了……”
载沁正在屋里问询侍卫今日牢房的情况:“牢里有什么异样没有?”
“回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埋伏了好几日了。但不见有任何异常……”
“你带着人继续埋伏。盛怀新一定会带人来救他一家老小的……这一回,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主子。”
这时,李大均的声音传入房内的时候,载沁闻言,不觉一愣。
他以为是自己太想eileen了,以至于耳误听错了。毕竟这是在嘉兴,又不是在上海的洋房,eileen知道地址,可以随时回来。
李大均见屋里头的主子没反应,以为他没听见,便又敲了敲门,提高了些音量:“主子,eileen小姐来了……”
载沁到了这时,才反应了过来,不是耳误。他“腾”地起身,来到了门口,“咣当”一把打开了房门。
门口的人也抬起头望向了他。
四目相对。
这一瞬便无限的漫长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日日牵心挂肚的人儿吗?!
“eileen……”
盛怀秀(吴芷漪)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把搂住,带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四周霎时便都是载沁特有的气息。
盛怀秀(吴芷漪)缓缓地垂下眼帘,没有动,也没有挣扎,只任他抱着。
李大均见状,对屋子里头的那个侍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随即蹑手蹑足地退了出去。
载沁紧紧地抱住盛怀秀(吴芷漪)。
满怀温软,方才能确定她真的回来了。
载沁不知道抱了多久,方才缓下了激动万分的情绪,好好地打量了盛怀秀(吴芷漪)一番。可才定睛仔细一瞧,便心疼万分了起来:“eileen……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会这么憔悴?!怎么会廋了这么多?!”
“还有,这是什么杂七杂八的衣服?!”
“eileen,你那日在医院……好端端地怎么就不见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
盛怀秀(吴芷漪)怔怔地望着他,不说话。
可是,她的眼圈却是无声无息地,一分一分地红了起来。
眼里头的潋滟水光渐渐地在眼中凝聚,慢慢地悬在了睫毛处,欲坠未坠。
载沁见了她这模样,立时心惊肉跳了起来:“eileen……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受什么伤了?”
盛怀秀(吴芷漪)听了他的话,那凝在睫毛处的眼泪终于是掉落了下来。
载沁只觉得心口“嗤”地一声,仿佛被这滴泪水烫伤了一般。
“莫非你肚子里的孩子……”载沁顿时想到了他最害怕的事情,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抚摸她的腹部。
“eileen……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啊。”载沁急得不行了,“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
盛怀秀(吴芷漪)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医院不见了吗?”
“我当然想知道。你快说。”
“因为我的真名叫做盛怀秀……”
载沁面色瞬间怔住了。
盛怀秀不知载沁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后会如何处置她,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了。她没有停顿,继续说下去:“我是你要捉拿的那个革命党人盛怀新的妹妹——盛怀秀。就是那个被你捉拿住,毁了容、差点被严刑拷打丧命的革命党盛怀新……就是被你捉拿住了一家老小、下了大牢的那个盛家……”
载沁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你怎么会是盛怀新的妹妹?!这不可能?!”
“可这就是事实。因为我们盛家被你通缉,所以我家人把我送进中西女塾念书的时候不得不要用假名,所以取了一个叫吴芷漪的名字……”
怪不得他派人去苏州府查,却怎么也查不到吴芷漪这个人。
盛怀秀道:“所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开了吗?!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本不应该相遇的。”
载沁回忆从前,想着当日他告诉她,他是当朝端亲王的二儿子——他的名字是爱新觉罗*载沁的时候,她也是惊呆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当时他还以为她被自己显赫的身世和尊贵的身份给吓到了,还一个劲地宽慰她说:“eileen,我永远是你的卡尔。”
如今才知道,她与此刻的自己是一样的: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一窍通百窍通。
怪不得知晓他身份后,她回了中西女塾便退学了。她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他的。可是他不知缘由,让巡捕房抓了程重熙,逼得她不得不现身,回到洋房找他,让他放人。
所以她回来后,为什么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每次自己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总是默默地摇头。
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就算在自己身边,但他总感觉她离他好远。再无他生病时侯,对他的温柔体贴和两情相悦的那种心灵相通。
因为当时她已经知晓一切。可是洋房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他又不离她左右,所以她逃不掉,便只能对自己虚以委蛇。
怪不得自己上一趟回杭州前,她对他极尽温柔,那是因为她打算好了他一走,她就要离开的。
她是存心躲着他的。
若不是这一回他把她的家人全部抓了起来,有可能这一辈子他都见她不着了。也一辈子不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她会离开的原因。
一时间,载沁心头惘惘的,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可载沁很快冷静了下来,他捉着她的肩膀,厉声问道:“我只问你一桩事情:你肚子里的孩子呢?你可是……可是把他打掉了?!”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载沁的嗓音是沙哑发颤的。
他是害怕的。可是盛怀秀并不知道。
盛怀秀望着他,并不说话。
eileen曾经和卡尔两情相悦,彼此喜欢。
可那是eileen和卡尔。
并不是她盛怀秀和载沁贝勒爷。
所以,面对载沁,她吃不准他的用意。
“快说。你是不是把孩子打掉了?!”载沁因为害怕,声音越发地拔高了起来。
盛怀秀望进了他的眼睛深处,问他道:“你希望他在还是希望他没有了?”
载沁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当然希望他在。”
盛怀秀自打踏入这里之后,第一次生出了一点点的寄希。
她轻轻地道:“他在。”
载沁闻言,露出了“大松一口气”地神色,眼里头有了一丝笑意。
他扶着盛怀秀来到桌边:“eileen,你坐下来休息一下。”
而后,又动手倒了一杯水给她:“喝口温水,润润喉咙。”
“我不休息,也不要喝茶。载沁,你知道我为什么事情来找你的?”
这回换载沁不说话了。
“载沁,你把我娘和我家人放了好不好?”
载沁还是不说话。
“载沁,那是我娘,我三婶,我大嫂,我侄子……”
“载沁,我还听说我娘和我侄子都生病了,而且都病得不轻……你把他们给放了好不好?”
“载沁,我求你了……你把她们放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