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雅的身体依旧冰凉。
好在乔姝耐热抗冻，被他紧紧贴着，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他们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伤心吗？”洛知雅幽幽地问道。
“不呀。”乔姝的声音软软甜甜的，像是感觉不到悲伤难过，永远轻快从容。
“他们死了，我一点也不伤心难过。但是你死了，我一定会很开心。”
她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用最甜最软的声音说着最伤他心的话。
洛知雅垂眸，眼底的情绪恐怖骇人。
“姝儿。”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冰凉的唇在她的脖颈处///游走。
“我死之前会先杀了你。”
一般人听到这一番话都会瑟瑟发抖，并且觉得洛知雅有病。
乔姝不是一般人。
她甚至还能抱住洛知雅的胳膊，巧笑倩兮。
“好呀，一起下地狱。”
反正洛知雅死了她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说几句哄他的话骗骗他。
虽然这句话并不好听。
但是洛知雅听进去了。
一旁的乔空景似乎是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竟然发出了响亮的啼哭。
“他哭了，你去哄哄他。”乔姝很自然地指使洛知雅。
已经准备做大事的洛知雅身子一僵。
没有办法，他只能下床，找到嗷嗷哭的乔空景，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
但是乔空景一直哭，停不下来。
乔姝觉得哭声有点烦，“你把他抱过来，我来哄哄吧。”
洛知雅把乔空景送到她的怀里。
乔空景一到乔姝的怀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洛知雅的火还没有浇灭。
他见乔空景安静了下来，想把他放回摇篮床上面，但是他一抱起乔空景，乔空景就不断挣扎啼哭。
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让乔姝抱着乔空景。
洛知雅第一次看自己的儿子很不爽。
但是没有办法。
乔姝把乔空景放到床的最里面，她睡在中间，洛知雅睡在最外面。
“熄灯睡觉吧。”洛知雅扬手灭了烛火。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哼。”这是乔姝的声音。
洛知雅的声音有些隐忍///压抑，“别怕，我们动作小点。”
乔姝一点也不怕。
……
洛知雅死的那天，是第二年的七月。
一年整整三百六十五天。
他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面容依旧绝色，却透着病态的苍白。
乔空景还没有一周岁。
洛知雅把他托付给了舒太后。
临死之前，洛知雅拉着乔姝站在太极宫的一棵槐树下面。
“我就要死了。”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却依旧温柔好听。
白发男子穿着一身白色锦衣，身旁的少女长发如墨，淡绿色的衣裙衬得肤色雪白如玉。
两人站在槐树下面，犹如泼墨山水画，唯美动人。
“你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开心吗？”
“当然开心。”
乔姝弯唇一笑，犹如夏花盛开般灿烂。
“以后会偶尔想起我吗？”
“应该会吧，毕竟很少有人能够困住我。”
闻言，洛知雅没有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
天上的太阳躲进了云层。
男人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少女的肩膀上面。
“乔乔，我们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