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就是哪哪都不对劲,就只想睡觉。
和太后没有聊多久,秦离歌就让她离开了,还吩咐小河子不准进来,她只想蒙被子睡一夜。
灯火通明的兴泰殿内,就只有呼呼大睡的秦离歌。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抹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兴泰殿。
人影径直朝着床走去,站在床边许久,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修长的手落在少年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男人眉心紧蹙。
“真够孱弱的......”
本是鄙夷的一句话,却透着关切和担忧。
烛光下,男人端着木盆靠近,轻声拧干毛巾,仔细给床上的少年擦拭额头。
秦离歌头晕乎乎的,一直噩梦连连,时不时会惊醒一下。
当她再醒来,看到眼前晃悠着一个人影,顿时有些慌乱。
人影靠近后,她惊讶喊了一声:“督主?”
蔺玦垂着眉眼,只拿毛巾给她擦拭双手,并没有说话。
秦离歌怔怔的看着男人片刻,忽然就笑了。
“我现在是不是有点飘了,居然梦到蔺玦来照顾我了。”
本就晕乎乎的,感官都不灵敏,她也只当这是个梦了。
男人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问:“皇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秦离歌侧过身,抱着被子,目光软软的,语气也是软软的。
“都梦里了,还叫我皇上,跟我就那么见外吗?”
男人拿着毛巾的手顿了顿,一言不发的转身洗着毛巾。
秦离歌看着烛光下男人的侧脸,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下颌线,看着看着,手就不自觉伸了过去。
“蔺玦,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蔺玦转过来,那只手又无力的垂落,最终还是没有落在他脸上。
他看着那只手片刻,闷闷的问:“比北连城还好看?”
秦离歌眼皮耷拉了下,有气无力的问:“北连城是谁。”
蔺玦当她病糊涂了,也没有再继续问,毛巾放在她额头上,又从怀里拿出药丸。
“把这个吃了。”
秦离歌反应有些迟钝,好一会才弱弱的缩着脑袋:“你给我的,肯定是毒药,我不要吃。”
蔺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杀你,我还需要用毒药?”
秦离歌小声抱怨:“是啊,你都用匕首的,明晃晃的刀尖,在我脖子上一拉我就没了。”
男人被她这无辜可怜的语气逗笑了,眼底满是笑意:“害怕?”
秦离歌诚实的点头:“特别怕。”
“怕你还想着算计我。”
“我哪算计得过你,你可是督主大人蔺玦。”秦离歌哀怨的看着他:“大奸臣蔺玦。”
蔺玦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直接把药丸塞到了她口中。
秦离歌本能的抗拒,但这会的她哪里有力气,只能由着药丸在嘴里化开。
她现在感冒,味觉也不灵敏,药倒是没有多苦。
但被这么强行塞药,实在生气,那只修长的手要退开的时候,她直接一口咬住了。
男人沉闷的哼了一声,有些错愕看向少年。
气鼓鼓的少年面色潮红,死死的咬着他的手不松开。
但他感觉到的,不是手指的疼痛,而是少年薄唇上滚烫的温度,顺着他的手指,一直烫到了心里,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一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在他小腹处炸开。
蔺玦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底那股邪念,不敢看少年的脸。八壹中文網
“秦离玄,你给我松开。”
秦离歌还很恍惚,但是对这个声音,还有这个名字,非常的敏感。
她慌忙松开牙齿,委委屈屈的控诉:“你又喊我秦离玄。”
蔺玦看着自己食指上的牙印,眼底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幽深。
当他再回头看时,少年已经眼皮开始打架,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男人眼底流露温柔,语气很轻:“睡吧。”
当他起身的时候,衣袍被一个小小的力气拉住。
蔺玦回头看去,秦离歌还没睡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似乎是在强撑着不肯睡去。
“你该睡了皇上。”
少年嘟囔着,语气不满:“不要叫我皇上。”
男人无奈:“不让叫皇上,也不让叫秦离玄,那我叫什么?”
秦离歌茫然了,似乎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她潜意识里不想当这个皇帝,更不是什么秦离玄,她只是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灵魂,一个叫秦离歌的灵魂。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谁也不是,而这个世界更没有她存在的意义。
少年失落的松开手,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你走吧,别理我。”
许久许久,被子外传来男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快要入睡的秦离歌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拉开,呼吸到新鲜空气,还有一股独属于男人的气息。
“吃了药就早点睡,睡醒了病就好了。”
男人轻柔的说着,手一下一下拍打在被子上,像极了哄孩子睡觉。
秦离歌也撑不住睡意,这次紧紧阖上眼眸没有再闹腾。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
秦离歌睁开眼后,有些茫然的看着床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小河子。”
门外的小河子听到喊声赶紧进来:“皇上您醒了啊。”
“嗯,准备一下,朕该早朝了。”
“皇上,您都病了,可不能再早朝了。”
秦离歌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她昨天感冒了,太后给她请了五天假。
“皇上,您快把药喝了。”
小河子端着热腾腾的药过来。
闻着那味道,秦离歌脸都黑了:“这味道闻起来就好苦。”
小河子笑着说:“皇上昨日还一口气喝下去了。”
“那是因为昨天朕闻着没有那么......”
等等,她的嗅觉恢复了?
秦离歌赶紧端过药,才喝了一口就咽不下去了。
她从床上起来,扶着桌子干呕。
“皇上,您得穿衣裳啊,您风寒还没好。”
“小河子,朕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
她现在就是浑身软绵绵的,头不怎么晕了,连之前练剑的酸痛感都消失了。
小河子高兴得不行:“奴才就说,皇上身体那么好,肯定能很快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