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河正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余光里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落到她旁边坐着的人碗里。
陆银河抬眼,就见对面的萧琰笑的贱兮兮的看向随欲:“不好意思啊,随欲,小爷刚才手滑没拿住,不是故意的,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陆银河低眸,就看到随欲碗里多了一个龙虾壳。
这个季节是刚吃小龙虾的时候,萧琰打包了一大份回来,不过陆银河和随欲都没吃,他俩吃的是海虾。
随欲碗里的龙虾壳是萧琰刚才故意扔进去的。
随欲浑身气息瞬间森冷下来,面色阴沉,看着萧琰的目光涌起阴郁暴戾,那眼神仿佛要将萧琰千刀万剐。
他本身气场就强,发怒时更甚,强大森冷的气息压迫过来,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萧琰后怕的咽了咽喉咙,想起上次被随欲下属整的事情,又气又怂的看向陆银河,委屈求救:“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陆银河靠在椅子里,斜了眼冷戾暴躁的随欲,面色淡淡,一副看戏的表情:“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萧琰咽了咽喉咙,不敢去和随欲对视。
他想起父亲说的话,随欲就是个疯子。
萧家人虽然不怕御皇,但他父亲还是让他在外面老实点,别正面跟随欲刚。
上次他就吃了暗亏,不服气,所以看到随欲总想把上次的事情讨回来。
一不小心又作死了。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在北锦山,四舍五入也算是在他的地盘,而且随欲身后又没跟那些下属,他怕个球。
萧琰又挺直了腰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厚脸皮样,看向随欲耸肩:“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爱信不信。”
他就不信随欲敢在北锦山那么猖狂。
何况陆银河在,萧琰莫名觉得当着陆银河的面,随欲不敢怎么样。
随欲也的确没对萧琰怎么样,只是阴冷的看了他一眼后,不轻不重的放下筷子,拿纸巾优雅的擦了手和嘴,侧眸看向陆银河,刚才还阴郁暴戾的眸子此刻除了冰凉的温度,还透着一丝委屈,低哼:“我不吃了。”
像小孩子在撒娇,耍小脾气。
餐厅灯光敞亮,是那种冷光白的光源,落在随欲这张俊美到摄人心魄的脸上,衬的皮肤更加雪白,五官更加精致立体,薄唇也更加殷红。
那薄唇像冬日漫天大雪里的一株红梅。
又美又欲。
陆银河不露声色欣赏着随欲的美貌,心下不禁感叹,这张妖孽脸真是前无古人的绝色。
也不怪她色令智昏。
陆银河心里感叹着,目光落在桌上那些剥开的虾壳,想起刚才都是随欲剥,她吃,他自己好像没吃几口。
又在生病。
这么个病美人可不能饿着。
陆银河嗓音淡淡的问道:“吃饱了吗?”
随欲的手伸过来,捉住她的衣角,攥在手里,声音掺着委屈:“没有。”
陆银河低眸,扫了眼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攥住自己衣角的样子,又变成小可怜了。
啧!
怎么办,自己的男宠,只能宠着呗。
陆银河放下筷子,捉住那只大手握在手心里,轻声哄:“那再吃点。”
“脏。”随欲嫌恶的扫了眼面前的碗,随后将陆银河的柔弱无骨般白嫩的手反握在手心。
修长五指缠着她的,搅在一起,束缚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随欲嗅着鼻端传过来的隐隐香气,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疯狂贪恋这股味道。
想要靠近,想要占有。
想要和她贴在一起。
陆银河感受到了男人强烈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她的指骨被他缠的发疼,不过她眉头都未蹙一下,眸光凉凉的看向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的萧琰:“去拿副新碗筷来。”
萧琰蹙眉,本来心里就不舒服,下意识拒绝:“为什么是我……”
话还没说完,被陆银河那冰凉的目光看的脑袋一缩,瞬间怂了吧唧的起身:“我去,我马上去!”
萧琰猫着头去厨房拿碗筷,悄咪咪回头看一眼,陆银河正在摸随欲的头发,跟摸king的时候一样,动作出奇的温柔。
萧琰心里仿佛打翻了一罐陈醋,酸的很。
他怎么就没这待遇!
萧琰想到之前陆银河说的话,摸了把自己的脸。
他真的有点丑吗?
萧琰第一次对他这张大帅比的脸产生了一丢丢怀疑。
只有一丢丢!
他还是很帅的,抢手货!
陆银河没管萧琰,拿起筷子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只随欲刚才剥好的虾,喂到他嘴边,唇边勾着一抹调戏的笑:“我第一次喂别人吃东西,赏脸吗?”
听到第一次,随欲很开心。
但是听到别人这个称呼,随欲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不满的捏紧被他缠绕的那只手,无意识的加深力道,看着陆银河的目光冰冷,充满浓浓的占有欲:“姐姐,我不是别人,你说我是你的男宠,别把我当外人。”
陆银河的指骨被他捏的更疼了,她觉得他再使几分力,她的指骨一定会被他捏碎。
但陆银河依旧无动于衷,听到随欲的话,却忍不住笑了,透着几分玩味:“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外人了,我会让一个外人亲我?我会喂一个外人吃东西?”
随欲趁机要求:“那你叫我的名字,叫我阿欲。”
陆银河的目光落在男人固执又苍白的脸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性,竟然没有半点不耐烦,还配合着他,眉眼含着妖媚的笑,嗓音又娇又撩:“我叫你阿欲,你就会乖乖吃饭吗?”
随欲最受不了陆银河这样的笑,撩拨的他灵魂震颤。
他喉咙发紧,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陆银河不是牡丹花,她像一朵带刺的黑玫瑰,还是有毒的。
能让人分分钟上瘾,明知有毒,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随欲点头,眼睛盯着陆银河。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陆银河涟漪桃花眸含着点点笑意,似调戏,似玩味,红唇一张一合,慢慢吐出撩人的两个字:“阿欲~”
故意使坏拖着长长尾音的两个字飘入耳中。
随欲瞬间被撩拨的耳膜发麻,心跳停滞一瞬,喉结翻滚,冰冷的瞳仁比夜色还浓郁黑沉。
眼底欲色翻滚。
盯着那玫瑰花瓣一样水嫩明艳的红唇。
随欲将面前那颗虾咬住,随后抬手一把扣住陆银河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怀里带,薄唇就要吻下去。
陆银河躺在桌上的手机这时响了。
与此同时,厨房门口“啪”一声,传来瓷器落地的破碎声。
萧琰站在门口,看到即将要吻在一起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同时,他觉得碎的不是地上的碗,而是他一颗纯洁的少男心。
陆银河的手机她自己做了拦截处理,有些人打不进来,打进来的都是找她有重要事情的。
陆银河没有任何犹豫,推开了随欲,抽回被他缠住的手。
那手已经被捏的血液不畅通,指尖泛青,骨节处也红的惊人。
小东西真是暴躁。
这是第二次了,她可没有受虐倾向。
陆银河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故意没打招呼,直接起身离开去接电话。
随欲咬牙看着陆银河的背影,想起刚被她冷漠推开的样子,心脏像被一把刀割开了一般,往伤口上灌着冷风。
他四肢百骸都浸着寒冰,冰冷的瞳仁再次被暴戾覆盖,浑身弥漫着森冷阴郁的气息。
明明她之前用额头帮他测量体温的时候,那么温暖自然,可一转眼又冷漠的挥开他。
随欲暴躁的起身,挥开面前的碗碟,“啪”的一声摔了一地,又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走过来的萧琰吓得一惊,瞪向随欲:“艹!随欲你发什么疯,吓小爷一跳。”
随欲看向萧琰,脸色阴郁的走过去。
“你想干嘛?”萧琰咽了咽喉咙,往后退了两步,但并没什么卵用。
随欲已经到了他跟前,一个过肩摔把一八五的萧琰重重摔在了地上。
萧琰整个摔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