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河担心随欲意识不清后,会像上次那样,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她用薄被牢牢裹住随欲,翻了个身,覆在他上方,双手双腿箍住他的四肢。
陆银河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措的感觉了,脑海里翻遍上次的记忆。
随后低头,在黑暗里,一点一点吻着身下的人。
陆银河的动作很轻很轻,带着安抚,柔软唇瓣从随欲被冷汗打湿的额头,到鼻尖,脸颊,最后吻在他的薄唇上。
身下的人好像落水濒死急需氧气一般,而陆银河就是最后那点能让他活命的氧气,吻落在薄唇的瞬间,随欲本能的张开唇,吮住她的。
意识不清醒的男人,没有轻重。
上次将陆银河的脖子咬破,这次用力吮咬她的红唇,好像要将她吃进去一样。
陆银河痛的皱了皱眉,心想等人清醒了,她一定要她好看。
上次被咬脖子她也是这样想的,后来见到人什么都忘了。
陆银河一边懊恼的想着,一边任由随欲放肆。
最后两个人吻的难分难舍,随欲的衣服全部汗湿了,陆银河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在把人安抚了下来。
随欲彻底睡着已经夜里两点了。
陆银河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借着这点光把床上汗湿的薄被扔了,怕随欲流汗过后着凉,走去浴室拧了热毛巾把他衣服扒了,简单擦拭了一下身子。
弄好后,陆银河自己也把衣服脱了,从随欲的行李箱拿了件黑色的t恤套上。
随欲的t恤很长,刚好遮住她的臀部,露出一双完美雪白的长腿。
陆银河走到床边,低头去看熟睡的随欲,手电筒灯光有限,但还是可以看到随欲苍白的脸色,唇色也褪了大半。
陆银河不确定随欲醒来会不会恢复,她刚才拿衣服时,在行李箱里翻找了一下,没有药。
随欲的手机搁在床头。
陆银河瞧了眼,拿起来,握住随欲的手指解开锁,去翻联系人,里面只存了几个人,陆银河的联系方式被置顶了。
她一眼看到最下面的燕玦,想起随欲上次说的话,毫不犹豫点开,拨了过去,也不管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陆银河一边等电话接通,在随欲的行李箱里拿了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上,咬在唇边,走到房门前打开。
她不敢走远,只靠在房间门口,借着自己手机的光源随时注视随欲的情况。
耳朵上的手机响了许久,才接通,那边的人似乎因为深夜被打扰,语气有点沉:“随欲,我在研究所连轴转七十二个小时,才回来睡一会儿,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陆银河见过随欲身边的亲信,无论是边林谷枭还是轻染,对随欲都有点惧意,但电话里的这个人脾气还挺大。
不愧是随欲的救命恩人。
陆银河倒是想见见这位厉害的医学博士,她语气淡淡道:“我不是随欲。”
简短的几个字,让对面的人一怔。
不过燕玦很快反应过来:“你是上次被随欲带回随家那个女人?”
跟聪明人说话最不费脑子。
陆银河:“是我。我想找你了解一点事情。”
燕玦不太自在陆银河会拿到随欲的手机,随欲能带她去随家老宅,证明他已经把这个女人当成自己人,甚至比边林几个人还要信任。
毕竟边林谷枭轻染身体里,都有他燕玦亲自植入进入的芯片。
随欲的谨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燕玦似笑了下:“你想问随欲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他连随家老宅都带你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对你说的。”
“他今晚发病了。”陆银河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隔着烟雾看床上的随欲。
想到刚才他的情况,眉头不自觉锁紧,那边的燕玦立刻问了情况,语气比刚才着急了几分,看的出来是关心随欲的身体。
“已经控制住了,现在睡着了,但是我不能保证明天早上醒来,他会不会有事,就打电话问问。”陆银河很干脆道,“你就说你到底能不能说,不能说就算了。”
燕玦意外又好像没那么意外:“又被你控制住了?”
这两次发病,都是陆银河控制住的,看来随欲是真的很在乎她了。
燕玦:“也没什么不能说,既然你都见过了两次了。”
“我遇到随欲的时候,他身体机能几乎全部被破坏,脏器全部衰竭,抢救了几次,所有医生包括我在内,都不抱任何希望,但是最后靠他超强的求生欲,活下来了。”
“但是身体机能被破坏的后遗症太大了,他的肝脏至今没有恢复,体温和心率都异于常人。而这些只是身体上伤害。”
“随欲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之前每次发都需要靠药物控制,但是上次他被接回来,只打了一支镇定剂就恢复了,以前根本不可能。”
陆银河听到这些话,成功代入到自己身上,她原本麻木冷血的心脏,被刺痛了,“具体有哪些病症。”
“你应该都看到了,他体温低,心率低,会突然意识不清醒……那些病症暂时都可以用药物控制,只有一样,一直令我束手无策。”
陆银河蹙紧眉:“什么?”
“随欲每次发病都有自残倾向,上次你也看到了,他那双手差点被自己废了。这还是小伤,以前他还给自己放过血,差点没把小命送走,他甚至在清醒的时候问过我,能不能换血。”
陆银河心脏顿时揪成一团,她想起刚才随欲意识不清时说的那些话。
他说自己就是个垃圾,他厌恶自己身上淌着随家的血。
他竟然试图给自己放血、换血。
陆银河也是在地狱里活下来的人,但她此刻还是无法感同身受随欲的感受,大概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折磨致死,这对他来说是太大的阴影了。
陆银河的回忆里,关于父母的,至少还有温馨的记忆。
而随欲的童年,只有那些被折磨被践踏被摧残的痛苦经历。
陆银河扔了烟,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喉咙里一阵窒闷:“如果他醒来没有彻底清醒,我应该怎么做?我没在他的行李箱里找到药。”
燕玦说:“那药吃了对他的肝脏不好。以前没办法,只能吃,现在不是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陆银河微怔,心里有预料似的,还是下意识问出口:“什么办法?”
燕玦似笑了下:“不就是你了。随欲那是心病,药物只能暂时控制,并不能解决根源问题。现在你是他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