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一脸震惊的听完秦妈妈的话。
不相信的她颤抖着身子走进陆晚晚的床榻边，轻轻掀开被子，拉起陆晚晚上身的亵衣。
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果然躺在她的腰间！
穆老夫人连连后退，泪水迷了眼，秦妈妈上前扶住她，她紧紧抓着秦妈妈的手。
“是她，是她，就是她，我的孙女，我的云汐......”
秦妈妈被穆老夫人这副样子感染，也忍不住红了眼角。
十多年前，府中嫡小姐穆云汐刚刚出生，为了躲避宫乱，本来准备送往江南先夫人的娘家，没成想路上竟出了岔子，带着嫡小姐的奶妈不见了，嫡小姐也不知所踪，府上的人曾派人沿路寻找，可最终无所获。
先夫人一病不起，没过半年便去世了，穆佑文很快续了弦，儿女成群，算得上圆满。
可独独再也不记得穆云汐！
这偌大的穆府也只有穆老夫人还时常惦念着嫡小姐。
想到这里，秦妈妈反手握住穆老夫人的手，小声地宽慰道。
“老夫人，这是喜事儿，您别哭了。”
穆老夫人连连点头。
“当初我瞧着这个孩子就与云舒长得像，可没往那方面想，没想到......”
秦妈妈也回想起第一次陆晚晚替穆府办宴时，出现在老夫人面前时，她与老夫人都愣住了。
她在府中服侍的时间久，对先夫人那是很有印象的，陆晚晚眉眼像极了先夫人。
穆老夫人平静下来，看着脸色苍白的陆晚晚，穆老夫人转头吩咐秦妈妈。
“快去请老爷过来，这件事暂时不得张扬。”
“是。”
秦妈妈扶着穆老夫人坐了下来，然后又匆匆奔出凝汐阁。
穆佑文刚刚送走了一批同僚，正准备回书房。
“老爷，老夫人有请！”
秦妈妈鲜少出现在书房，穆佑文愣了一下，以为是母亲出了事，连忙跟着去了凝汐阁。
进厢房的时候，穆佑文皱着眉头。
平日里有事也都是在正厅里说话，今日怎么到这厢房来了。
一进厢房，穆佑文就看见坐在外厢椅子上的穆老夫人。
“母亲。”
穆老夫人见着穆佑文，点点头。
下一秒，突然问道。
“佑文，你可还记得云汐？”
云汐两个字再度被提起，穆佑文不由得眉头一皱。
穆云汐是他的痛！
虽说姜云舒并不是他钟意的夫人，可是稚子无辜，若不是当年那场宫乱，他也不会失去一个孩子。
“母亲这是又伤坏了？云汐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不如等过了正月十五叫秦妈妈陪您去大相国寺烧香祈福？”
穆佑文提到穆云汐，也是心中感怀，可斯人已逝，偌大的穆家还需他的支撑。
穆老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喝道。
“云汐是你的孩子，多年来你不寻她，如今提起怎么就只有烧香祈福就带过了，你还有没有心？”
对于穆老夫人的指责，穆佑文心中不服。
“母亲，那件事谁都不愿意，只是时过境迁，如今云锦、云庭陪在您左右不是很好吗？”
穆老夫人冷哼一声。
“你跟我过来。”
穆老夫人起身就往内厢走，穆佑文虽然迟疑却也跟了上去。
穆佑文一进内厢就瞧见了床榻上躺着一个小脸苍白的姑娘。
下一秒，穆佑文惊呼。
“这！”
“母亲，这？”
这孩子与当年的姜云舒长相相似极了，穆佑文忍不住惊叹。
穆老夫人看到陆晚晚，想起刚刚穆佑文的话，心中更加伤怀，忍不住再一次红了眼眶。
“你想的没错，这丫头就是云汐，是咱们穆府的云汐。”
穆佑文冷静下来，细细看了陆晚晚的长相，却与姜云舒相似，可仅凭一张脸就认作是丞相府的女儿，未免有些草率。
“母亲，这......这仅仅只有一张相似的脸，怕不能作为证明。”
穆老夫人冷眼瞥了一眼穆佑文，走上前把那块蝴蝶形状的胎记呈给穆佑文看。
穆佑文这下完全愣住了。
这块胎记他认得！
当年，初为人父的他喜得爱女，也是欢欣不已，抱着小小的婴孩来回哄。
姜云舒半靠在床头看着穆佑文，叹了口气。
“老爷，云汐......长了块胎记，就在腰间。”
穆佑文掀开小肚兜一看，果然是块胎记，还是块蝴蝶印记的，笑着说。
“无碍，只是在腰间，不过这胎记却也不丑，竟是个蝴蝶形状的。”
思绪飘回来，穆佑文有些站不住脚了。
“母亲，这女子是谁？怎么进的穆府？”
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才将陆晚晚第一次到穆府办宴，直到今日落水整件事都说了个明白。
此刻，厢房里只有穆老夫人和穆佑文，秦妈妈在厢房外守着，这件事暂时不能外泄。
半晌之后，穆老夫人才开口。
“云汐这孩子你打算如何？”
穆佑文心中虽纠结，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陆晚晚，想起刚刚穆老夫人说的这丫头说自己是个孤儿，心难免痛了起来。
“母亲，将这孩子带回府中来吧，我亦会奏请皇上，替我儿正名。”
穆老夫人听到这话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既如此，把府中的人都聚集到凝汐阁来，这件事我来说。”
穆佑文点点头，看了一眼陆晚晚退出厢房，吩咐秦妈妈把府中一干人等都唤过来。
半个时辰后，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穆云锦，更是紧紧攥着宽袖下的小手，贝齿也下意识的紧咬薄唇。
怎么会这样？
这么偏偏是这个陆晚晚？
她不信！
“祖母，父亲，你们可查证清楚了？怎么会这么巧，是那个酒楼掌柜？”
穆云锦下意识的想要求证，眼里、嘴里更是透露着对陆晚晚的不屑。
穆佑文皱了皱眉，没说话。
倒是穆老夫人低喝了一声。
“胡闹！”
她本就喜欢陆晚晚，如今得知她便是府中的嫡小姐，心里更是欢喜，怎容她人诋毁？
“这件事不必质疑，若不是今日晚晚恰巧落水，我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印迹，这件事不会有错。”
落水？
穆云锦更恨了！
落水之事本就是她所为，是她今日得知陆晚晚又要到凝汐阁陪祖母说话，她一时嫉妒，买通了老夫人身边的婢女水仙，让她找个机会让陆晚晚吃些苦头。
怎么就这么巧？
落个水还能看到胎记呢？
穆云锦心里愤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倒是穆云庭脸上云淡风轻的闪过一丝笑容，率先恭贺道。
“云庭恭喜祖母，恭喜父亲，寻回云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