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笔录录完后，叶芳欣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林洁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方便单独跟你聊几句吗？”
叶芳欣看她目光看向的是自己，很明显，她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可能是当年两人有过师生之情，叶芳欣对她，比对普通其他人更有敬意一些。
“好。”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宋明媚先出去，自己则又顺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
不过即使对方是自己曾经的老师，在法律面前，她犯罪的事实依然无法更改。
叶芳欣也许同情她的遭遇，悲悯她的一切，但对于其他，原谅她给予的帮助不多。
林洁目光一直在叶芳欣身上打量，直到其他人都走后，她才缓缓开口道：“我记得我曾经教过的学生中，也有一个女学生叫叶芳欣，不过她的模样我记得不太清楚了。能问一下，你高中读的是什么学校吗？”
叶芳欣从来没有因为地理老师没认出她来而难过过。
时间过了这么久，地理老师又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她更不是当时班上成绩最好，表现最优异的那个人，忘却一个曾经的普通学生很正常。
直到这件案子刚刚审讯完，她都没想过再刻意提起过这个关系。
这刻提到她主动问起，叶芳欣一时间也不知道她突然问到这个，仅仅只是问问，还是想表达其他什么。
她思索了几秒，坦然承认道，“我在乡里一中上的高中，08-10届学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就在乡里一中任职。任职期间，你教两个班，一个五班，一个六班，我在六班，你说的那个叶芳欣就是我。”
得到这个答案，林洁脸上展露出一丝笑意，“原来真是你，没有想到，多年后的你竟然选择做了警察。”
想到自己这会儿的身份和处境，林洁的脸色又转为了一丝苦涩，“也没想到，多年后，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坐在各自的对面。”
叶芳欣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她，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很多人，都世事难料。
多年前，她无法预测到如今的自己会从事一份怎样的工作。
就像现在的她，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多年后的她，又是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一样。
或许意识到这时候回忆往事并不适合，林洁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只是在最后又问了叶芳欣一个问题，“你现在结婚了吗？”
叶芳欣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左岸的名字和身影。
她隐隐顿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有男朋友了。”
林洁看的出来，她在谈及这个话题时，目光中透露出的光芒。
那是一种面对喜欢之人，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甜蜜。
她判断道：“你很爱他吧？”
对于自己对左岸的感情，叶芳欣习惯了说喜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以爱来问她。
她没有犹豫的回道：“嗯。”
“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叶芳欣回想男朋友的优点，“他是一个非常细心体贴，善解人意，温暖的人，他身边的朋友，还有他的家人，也都很好，对我也很好。”
林洁勾了勾嘴角，朝她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那恭喜你，希望你比我幸福。”
叶芳欣看着她的笑容，感觉时间一下子跨越到临高考的前几天，地理老师在走廊上碰到她，然后对她的那句，好好考，希望你考到一所理想中的大学。
她同样回了她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