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司寒夜难得卸下强硬的姿态,有些疲惫地示弱道:“你跟我走吧,我很需要你,”
姜漓的手紧张地搅在一起,她白天也看见了司寒夜家的情况。
他家里需要个可信任的人照顾,这点她是相信的。
在她的心里即便没有把阿夜哥跟司寒夜当成一个人。
但要让她在没有完全忘却阿夜哥的时候,跟这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并且知道他还有爱人的情况下,似乎太残忍了些。
“别的要求我都可以考虑……”姜漓道:“你的家里我不能住的……”
正说着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洒了下来。
大风团一样卷着灰尘滚进超市里,眨眼间街上的人四散跑来,全都被突然的大雨浇得措手不及。
司寒夜拉过姜漓在身后,大步走到门口,拧开西装扣子开始熟练的收拾店外的东西。
超市的门关上,外面的雨势也开始瓢泼起来,司寒夜撸了一把满额头的雨水。
眼底一块毛巾递了过来,他的动作几乎是没有思考,习惯性地把头伸了过去。
刚晒过的毛巾带着阳光的味道,轻柔的动作带走头发上多余的水分。
雨水带来的潮气在空气中蔓延。
司寒夜余光正好定格在姜漓刚反应过来通红的脸上。
姜漓的手刚要抽回去,就被带着水的大手抓住。
心跳不听话的开始加速,她用力地挣了挣手上却被抓得更紧。
睫毛扑簌簌地抖动着,姜漓僵着身子只想赶紧把手抽走,好结束这让人紧张心跳过快的境遇。
高大强壮的身躯欺了过来,那人的脸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姜漓能感觉到有些急促的鼻息清晰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阿,阿夜……”
一个“哥”字还没有吐出来,就被人堵了回去。
灼热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姜漓以为是回到了过去,是已经消失了的阿夜哥在亲她。
司寒夜微凉的薄唇不用太大的动作,就已经在姜漓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双唇分开的时候,姜漓能感觉到司寒夜专注的视线,就跟曾经的阿夜哥一样。八壹中文網
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你……”
视线里尽是他墨黑的瞳仁,他抬起的手在碾磨的发红的唇上抹了下。
无端地又让姜漓的心加快了几分。
“阿夜……”姜漓有些意乱情迷地道。
话音出口的瞬间,司寒夜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退了下去。
他……这是做了什么?
如果说之前跟姜漓发生了关系,是在自己神智不清的情况下。
但现在……
他清醒得很,姜漓也清醒得很。
“啊!”
姜漓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司寒夜一把推了出去,后腰直接磕在了后面的货架上。
“你……”
司寒夜脸色惨白,背叛带来强烈负罪感,让他已经伸出去的手就那么生生停在了原地。
肉体磕在货架上发出闷声,锥痛瞬间蔓延全身。
一下子把姜漓疼的根本直不起腰。
“你,你怎么样?”司寒夜僵硬地问道。
“你!你别过来!”姜漓捂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跟随后腰而来的是强烈的心悸。
姜漓这一刻心里上的痛,已经远远盖过了肉体上的疼。
“司先生……”
漫天的雨幕还在飘着,噼噼啪啪的雨点浇得,屋里原本的旖旎气氛一点不剩。
不是都已经结束了么。
为什么还亲她。
为什么亲完之后,又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姜漓蹙着眉一语不发,她熬着心口的疼,忽然有种上辈子欠他的感觉。
“司先生,你走吧……”
司寒夜身子一僵,理智上告诉他,他应该立刻马上就离开这里。
可是推下的双脚就好似钉在了地上一样。
一动不动。
这一幕无端地让人感觉熟悉,姜漓低蹙的眉头,哀伤破碎的神情就连捂着胸口的样子,都熟悉的让他感到害怕。
清晰的灯光放大姜漓的五官。
司寒夜的眼睛几乎是钉在了她的脸上,鼻子很像,嘴唇很像,包括轮廓都像极了。
“阿漓,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司寒夜问道。
“不,不清楚。”姜漓醒来的时候,脸上就带着这些伤疤,她连过往二十几年的记忆都不记得。
她心上的伤疤还正在淌血,又哪里肯去回想这些。
“司先生,你可以走了吗?”
可以走出我的世界,从此不要再来了吗?
司寒夜的脑子现在乱得不行,就好有个东西蒙着白布只等他去揭开。
只要弄清楚了,他从此以后就不会再彷徨、难过。
“阿漓,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他的倏地抓紧姜漓的手臂焦急地问道:“你从小就是姜阿婆收养来的孩子吗?”
“你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又或者,你脑袋里有没有时不时地想起些什么?”
司寒夜心急的手都在发抖,面前的人是不是就是他的白欣辞。
他太想知道了。
“我是不是姜阿婆收养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姜漓倔强地扣着钳制在胳膊上的手指。
“还是你觉得,我像什么人,在刚才尤其像?”
“所以你忍不住亲了我。”她的眼神就像两把刀子一样盯着司寒夜,然后凄然地笑了下,“亲完又发觉我不是你的心上人,觉得对不住她了。”
“难过了?恶心了是吗?”
司寒夜愣住,“阿漓,我没,我没这么想……”
“你有!”
沉积已久的情绪猛然爆发,根本收不住,姜漓哭着喊道:“难乖你清醒过来后,那么不想见到我……”
“你就是觉得,在你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跟我在一起过,对不起你心上的人,对不起你的老婆。”
“我们曾经的关系,让你觉得很恶心对吗?”
“姜漓!”司寒夜沉下脸不光是因为她的失控,更有一部分是因为。
她说得都对。
她几乎把自己刚清醒过来后自己想的全说中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姜漓手指哆嗦着,勾出脖子上银色的链子。
司寒夜定睛的瞬间,就想起了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是七夕节,他看别的女孩都有,自己偷偷去工地抗了一周的沙袋,才换得了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
就是这么个,现在他完全看不入眼的东西。
姜漓却因为它开心好久,连笑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
“阿,阿漓,你要干什么?”司寒夜慌乱地想去阻止她。
姜漓闪避着退口一大步,“我说了你别过来!”
“你不是深爱你的老婆!”
“你是不觉得不清醒的时候,跟我在一起过让你觉得背叛恶心!”
“那你还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脖子上一痛,细细的链子骤然绷断,就犹如他们之间薄如蝉翼的关系。
“司寒夜,不管我过的怎么样,好与不好都不需要你来关心我!”
“可怜我!”
“我跟什么人结婚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姜漓的手猛地推向司寒夜,项链砸到他的身上,“你走!”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