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从现下他就要努力。
习字便是这第一步。
清言敛思凝目，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手里的笔和身前的纸上。
却不成想耳边时常传来吵闹声。
“你说，先生发现咱们是不是那小子上去告的状！”福宝岔开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手里的纸团高高抛起又落下接住。
“我看就是！他一到先生跟前，先生就罚了我们，而且先生都不点他背诗！”
孩子间一点点独特对待都会引起旁人不适，尤其是一个独得先生青睐的。
“让我给先他点颜色瞧瞧！”福宝鼓起腮帮子，盯着清言的后背跃跃欲试。
他扬起手，将纸团丢去，抛得高了些使其直接落在清言的头上。
“唉嘿，中了！”福宝咧开嘴笑了笑，推搡着身边的小跟班：“你多揉几个纸团……”
视线落在自己桌边捡来的小石子，顿时来了灵感：“把石头包进纸里，让这小子脑袋开花！”
小跟班依言做了，福宝兴趣更甚，又丢了好些纸团丢了过去。
可清言依旧毫无反应，任凭包裹着石子的纸团悉数落在自己的头和肩上，打得痛了也只是微微蹙眉。
“他是个木头桩子吗！”得不到回应的福宝有些气了。
“他可不是木头，只怕是个呆鹅！”
这话一出，整个屋里的孩子哄堂大笑起来。
“我认出来了，他是南溪村苏家的，他爹是赌鬼，他娘害了痨病，一家人都是衰鬼缠身。”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嘴，其余的孩子纷纷议论起来。
尤其是见风就是雨，又想让清言当众出糗的福宝，他学着自家阿奶说人长短的模样，故意拉长了语调道：“那不是，你看他自己就生得一副衰鬼模样，说不定她娘的痨病就是他给克的。”
“还有他的阿姐，我娘说他的阿姐是个狐狸精！成日在外抛头露面勾引男人！”
福宝越说越起劲，索性把大人间的污言秽语悉数倒了出来：“听说他那阿姐在京邑就是专门去学狐媚本事，还同男人乱搞出来一个不知爹是谁的孽种！费尽心思当人小妾如今又被赶了出来。”
“这不回了南溪村，就跟那镇上杀猪的屠夫勾搭上了！”
“你说什么！”清言终于忍不住了，他将毛笔重重拍在桌上站起身来。
“说什么？”福宝见清言被怒火燎红的面孔反而更加起劲儿：“我说你阿姐是个勾引屠夫的狐狸精！”
话音刚落，清言便迅速冲了上去，照着对方的脸挥去拳头。
怎么说清言也是个在家日日砍柴拎锄头的，力气自然要比成日只知道玩耍娇生惯养的娃娃大上许多。
只需一拳，那福宝的鼻子就见了血。
没见过这般大世面的孩子都被吓了一跳，有的小姑娘甚至大哭起来，唯有倒在地上的福宝尚未反应过来，茫然的抹着鼻下流出的血。
清言不肯作罢，又跨坐到福宝的身上，抡起拳头就要落下。
“给你一个机会，下午我阿姐来的时候，跪在她跟前道歉！”
对上清言含着森寒怒意的眸光，不同于寻常孩子的凌厉气势，福宝终于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