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霖收回剑，淡淡觑了眼对方，道：“青渊，你何时才能改去着莽撞的性子。”
“我莽撞？”刚说完这三个字，白术立刻压低了声音反驳：“要是不去告诉爷，苏宴娘可能会发现爷的真实身份啊！”
静默片刻，在对方焦急目光的注视下，烛霖叹声道：“你以为爷会大意至此？”
这话一出，白术便惊讶地张了嘴：“你……你是说，是爷故意放她进来的？”
烛霖点点头，继而静观书房所在的方向：“爷在桌上放了些物件，其中一样是谢国公府的布防图，其余是一些与谢国公身份有关的物件。”
“爷这样做的目的……”白术慢慢收敛了讶然神色，神情忽然凝重起来。
“是为了试探。”烛霖将白术未言尽的话补充完整。
近半月以来，沈昱以谢随安的身份所居的临沂镇忽然多了些不知归属于哪股势力的暗桩。
烛霖在暗中调查这些人的时候，便察觉到他们只要意识到自己的行踪暴露，就会毫不犹豫的拔剑自刎。
检查尸首也无法发现证明其身份的物件。
因此烛霖才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发现了谢国公未亡的蛛丝马迹，又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而在谢随安接触的人当中，曾经是顾相细作的苏宴娘具有最大嫌疑。
“就算是试探，也不能用这么重要的东西啊……”白术小声嘀咕。
耳尖的烛霖自然听到了他说出的话。
“放心，就算是她真的偷拿。”烛霖的目光幽深，渗透出彻骨的寒冷杀意：“我也不会让她活着将东西送出去。”
另一头，清宴刚走进谢随安的书房，便压抑不住好奇心四下打量起来。
这书房十分宽敞，最里头靠墙的是一个红檀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各色古籍，中央设案桌一张，上头搁置着古砚，旧窑笔格，斑竹笔筒等等。
靠右是一方青竹屏风，屏风后是一座倚榻，整体看来简明素朴，却不失大气雅范。
她率先去翻看红木架上的书，随意捡起一本翻开来看，纸页上尽是些晦涩难懂的文章，清宴赶忙揉了揉眼睛，合上书本放了回去。
明明自己每个字都认识，凑在一堆反而看不懂了呢。
观赏完毕，清宴记起正事儿，
刚刚谢随安告诉她，这字帖是放在桌上。
走向案桌前，她一眼便望见了叠放在正中间厚厚一摞的字帖，以及旁边几捆用红线捆绑着的暗灰色卷轴。
心知偷窥他人隐私不好，清宴立马拿了字帖就要离开，谁知却被墙上的一副字画吸引了注意……
那是画的什么东西？
看着那画上简单潦草的墨迹，简直就像是用毛笔蘸了墨汁直接往纸泼洒上去一般，而且这笔势实在潦草。
清宴敢肯定，就算是秀儿婶过来随意踩上几脚也比这个强。
她看着画陷入沉思。
难道这个世界也流行后现代抽象艺术？
再往下看，直到视线停留在署名上时，清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沈昱！”
完了，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