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盘下的那铺面准备的如何了?”
一旁的下人立刻回话:“回老爷,您不是……许给苏家了吗?”
“许给他家?”张老爷抹了抹八字胡,哼笑道:“不过就是送个丫头玩玩儿,还想将那好地段让给他们赚钱?”
“老爷说的是。”
“再者。”他向朝自己问好的手下颔首示意,又开口道:“人都还没送上门,我还巴巴着给他们好处?”
张德贵扬着头,手里的核桃发出咔咔响声。
此时,茶楼之上,谢随安捏着茶杯,目光落在下方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白术往嘴里丢两颗花生,顺着自家主子的视线打眼瞧去,瞬间睁大了眼,又被嚼烂的花生碎屑呛着咳嗽起来。
“那……那位是苏娘子?”
谢随安未答,一双凤眸微眯,唇角勾起抹似有非无的笑意。
意外暼到一伙计靠在门槛处打瞌睡,张德贵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前出言教训一番,却被一抹浅绿的身影撞个满怀。
手里的核桃落地,被疾驰而过的那车碾个粉碎。
“哎呀!你这女人长眼了吗?”一旁的随行仆从破口大骂。
“这位爷,实在抱歉……”清宴微微后退,捏着裙角怯生生地抬眼瞅张德贵。
“老爷这核桃有多名贵!你赔得起吗!”
张德贵此时已然失神,他眼前的女子似乎因为被吼而吓得眼眶里蓄满了亮晶晶的泪,桃花眼潋滟无辜,微咬住的粉嫩下唇娇艳欲滴。
“闭嘴!”张老爷低呵一声:“不过是个核桃,碎了就碎了!”
尔后,他又换上一副亲善面孔,问:“姑娘,仆人无礼,冲撞了姑娘,我在这儿向你赔个不是。”
“这位爷言重了。”清宴垂眸,密而长的睫毛轻颤,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这是清宴头一回要利用自己这张娇艳造作的脸。
她想起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放软了声音继续道:“只怪妾身急着寻爹爹,这才不慎让爷丢了核桃……”
看着眼前这般惹人心疼的姑娘就要落泪,张德贵想了想,立刻掏出手帕递上去:“你爹爹在哪儿?”
清宴接过手帕,扁扁嘴,带着哭腔回答:“这个时候,恐怕还在赌坊……”
张德贵意有所感,问:“你的爹爹……难道姓苏?”
含着欲落为落的泪珠,清宴小心翼翼问:“您难道认识我爹爹?”
这不是巧了吗?
一直惦记的块肉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据当时派去的家丁来报,那苏宴娘是个泼辣烈女,完全同这位大相径庭!
果然那几个东西都是些不顶事的主!
“自然熟识。”张德贵准备按兵不动,待他亲自一探虚实。
“那我便安心了,您既然认识他,便可放下心来,待妾身攒够核桃的钱,会托爹爹转交于您。”
“姑娘不必着急。”他笑的十分猥琐,竟伸出手拉过清宴:“至于你爹爹,我带你去寻他就是。”
“……”
楼上,谢随安手里的茶杯微微倾斜,他好整以暇倚靠在凭栏处继续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