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宠溺的替她撩了耳边的头发,柔声道:“如若不是知道陆随卿的为人品性,你以为我会放任她独自一人去找他?”
秦芷突然一愣,觉得自己有些傻遂又笑了起来,“倒是我愚笨了,尽担心小蓁受欺负。”
“以前听闻璟世子的传言,都说是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现在看来还是我们小蓁有本事,他日若是嫁了璟世子,也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
秦翊突然停了脚步,转身看她,眸子里带了几分探究,直盯的秦芷有些懵,“怎么了?”她问。
“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一生一世一双人?芷儿今日一口不离一个璟世子,莫非......”他带着七分笑意的说道。
秦芷佯怒,“阿翊,我是说小蓁,你认真点!”
秦翊收了笑,立马严肃了下来,有些正经的道:“阿芷,我也跟你保证,娶了你我便再也不要别人,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话毕便见秦芷的脸颊泛起红晕,一双眼睛满含柔意的看着他,青丝间一支梨木桃花簪子,衬的她面若桃花,是那一年他亲手为她做的。
她面带羞涩,语气却是坚定,回道:“能嫁给你,是秦芷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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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殿内,庆安帝正坐于龙椅上,这位少年登基的皇帝,此时已在位二十八年,虽稚气已退,俊郎容颜却分毫未减,明明帝王之气庄重威严,却无端让人觉着仁义和善。
他面上带着极为亲近的笑容,对着下首前来的楼安珩和颜悦色的道:“安珩啊,此次来京可还习惯?”
楼安珩恭敬的道:“承蒙圣上厚爱,此番进京,安珩宾至如归。”
庆安帝龙颜大悦,“今日正好赶上了我大晟的十五中秋,朕在御花园设宴,你可尝尝离开这些年,可还吃的惯长安的珍馐佳肴。”
楼安珩垂首一礼,笑道:“多谢圣上抬爱。”
众人一通寒暄,姗姗来迟的陆璟晔伴随着太监一声“璟世子到”踏入殿内。
“参见圣上。”陆璟晔俯首恭敬行礼。
庆安帝一见陆璟晔进来,难得的起了身,上前几步抬手将他一扶:“不必多礼,晔儿,若非朕派你前去迎接安珩,你怕是都不会主动进宫来看朕一眼。”
他语气微低,陆璟晔却不为所动,淡声道“是臣之过,请陛下责罚。”
庆安帝无奈,“那就罚你,今晚留下来在宫中参宴。”
陆璟晔原本就打算留下,遂道:“臣领旨。”
朝堂内百官见此场景纷纷唏嘘,璟世子几年尚且不入一次政和殿,故而众人虽知庆安帝对其宠爱有加,今日也是头一回见,怪不得说这璟世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今圣上的态度足可说明一切。
庆安帝命人将楼安珩带往行宫休息,又命百官都退了朝,只留了陆璟晔一人。
大殿里一时间空空荡荡的,袅袅檀香顺着黄花梨木房梁幽幽的绕至陆璟晔身侧,被他轻轻的一抚衣袖坐下,挥散干净。
庆安帝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内,“晔儿,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将你留下?”
陆璟晔无心猜测,直言道:“还请陛下明示。”
他笑了笑,沉声开口:“朕不需要你像你父亲那般,处处避让,倘若你想,这朝中的大小官职任你挑选。”
陆璟晔眉眼低垂,看不出来心中在想什么,片刻抬眸,眼中一片澄澈,“陛下,臣自小听从父亲教诲,生于皇室肩上必担起荣耀家国之责,朝堂中事,璟晔不想参与,唯一所求便是用微薄之力,助我大晟疆土安然无恙。”
庆安帝眸中闪过一抹震动,“不愧是皇兄的儿子。”
“朕此般劝你,也有惜才之意,朕知晓你那怪病,遍寻天下名医,也问不出你这病因,倒是可惜了一身将帅之才,”他无奈叹息,满目心疼之色。
陆璟晔不甚在意,轻声道:“劳陛下挂心,现下也很好,许是天意如此,强求不得。”
庆安帝无奈摇头,末了又道:“朕这几个儿子不成气候,倒是你,博学多识,一身抱负,又精通兵法,他日......”
“多谢陛下抬爱,臣惶恐,璟此一生,只求无愧于大晟,无愧于自己,剩下的不敢也不求。”他连忙起身,打断了庆安帝后面的话。
庆安帝也不恼,着身边的太监将一个木盒递至陆璟晔面前,道:“如此也罢,朕不逼你,前些时候你送过来的兵符,朕把它还你,这是皇兄留给你用来守卫大晟疆土的,说不定日后会有些用处,朕信任你便如同信任皇兄,你就莫要再推拒。”
陆璟晔闻言,不再推诿,俯身叩首,“臣定当不负所托,完成父亲的遗愿。”
庆安帝欣慰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个皇兄唯一的儿子,就好像看到了皇兄的影子,要是......他还在就好了。
此时距离宫宴还有些时候,陆璟晔从政和殿走了出来,转过长廊时被庆安帝身边的公公叫住。
陆璟晔停步,“公公有何事?”
来人名叫阮柯,是永乐年间的阮氏一族,因家族行至没落,被先帝看中带入了宫中,从小陪庆安帝一起长大,虽做了公公却也是样貌才华俱佳,深得庆安帝信任。
阮柯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璟世子,今日是中秋佳节,团圆之日,圣上不免想起了恭亲王,奴才斗胆说一句,圣上还是希望您能入朝,此番派您迎接楼兰王子也全是对您的看重。”
陆璟晔眉头一皱,说过的话显然也不想再说一遍,冷冷道:“多谢阮公公告知,本世子还有要事。”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长廊。
恭亲王府祠堂内,陆璟晔双膝跪地,恭敬的叩了三次首,案台上方,安安静静的立着两个牌位,一个是恭亲王的一个是恭亲王妃的,陆璟晔眸色柔和的看了半晌,然后缓缓起身。
“父亲,母亲,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说给你们听,儿臣有想要迎娶之人,她是儿臣自小到大唯一喜欢过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