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快至九月初,离秦翊和秦芷的婚期没剩几月了,秦芷突然心血来潮,拉着秦蓁蓁出去逛街。
“阿芷姐姐,你平日最不喜上街凑热闹了,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一道?”秦蓁蓁挽着秦芷的胳膊,侧头笑道。
秦芷眉眼温柔,面上一片喜悦之色,“这些年总是你阿哥送给我礼物,我也想他送个礼物,你平日里见识多,替阿姐挑挑如何?”
“还有啊......再过些日子,我便真正成为阿翊的妻子了,处理家中事务,相夫教子,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逛......”
秦蓁蓁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不对不对,阿哥近些日子一直忙于明年的殿试,不得空闲,等阿哥闲下来自然会带着阿姐到处逛逛的,阿哥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让你整日劳心劳力的。”边说边怼着她的胳膊。
秦芷被说的羞红了脸,“蓁儿别打趣我了,你说我送阿翊一支笔如何?”
“寓意妙笔生花,金榜题名好不好?”
秦蓁蓁乖巧的附和,“只要是阿姐送的,阿哥肯定喜欢,恨不得日日捧着睡觉呢。”
“就你嘴贫。”秦芷双眸带笑,伸手捏了捏秦蓁蓁的脸。
两人进了写意斋,挑了支店里最好的狼毫笔,秦芷又命人在笔端刻了一个小小的翊字,包好之后,秦蓁蓁先秦芷一步跨出了店门。
向外看时,不远处的茶楼走出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那人身旁还跟着一个人,秦蓁蓁眉头紧锁,一直目送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远。
秦芷跟出来,顺着秦蓁蓁的目光看去,好奇道:“怎么了蓁儿......那位不是齐家的慕嫣姑娘吗?她旁边跟着的那个男子是何人?”
秦蓁蓁不解的摇了摇头回道:“是慕嫣没错,阿姐你......”
话还没说完,肩膀被人重重一拍,回头一看没有人,秦蓁蓁又转了个方向,才看见始作俑者,面上怔愣了一瞬,然后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行礼道:“好巧,殿下也闲来无事,出来逛?”
楼安珩一脸痞相看着秦蓁蓁,一双丹凤眼微勾,生来就是一副魅惑人的脸,玉骨扇在身前一展,闲散的道:“是啊,小丫头,真巧。”
秦芷看面前两人一来一往,颇有些好奇,问道:“蓁儿,这位是?”
秦蓁蓁这才想起来给秦芷介绍,忙道:“阿姐,这位是刚入京不久的楼兰王子。”
秦芷听罢,也后退一步,恭敬道:“有所耳闻,秦芷见过殿下。”
楼安珩咧开嘴,作势扶了扶秦芷,道:“客气什么,无须多礼。”说罢又转头看向秦蓁蓁,“小丫头,你忙吗?不忙的话,本王子有事找你......”
秦蓁蓁刚想说很忙,倏地就想起先前做的梦,那场火海里出现的楼安珩的身影,也许自己可以去问问他,于是应了楼安珩的话,侧身为难的看了看秦芷。
秦芷笑了笑,善解人意道:“我没事的蓁儿,殿下既有事找你,你便去,阿姐先自己回府了。”
秦蓁蓁抱歉的笑了笑,“过些日子蓁儿捎上阿哥一道陪你逛。”
秦芷点了点头,与楼安珩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去。
“小丫头,方才那个美人是你阿姐?”楼安珩走在秦蓁蓁身侧问道。
秦蓁蓁不满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回殿下,算是蓁儿的阿姐,不过再过些日子就要成蓁儿的嫂嫂,至于殿下,没有机会打我阿姐的主意了。”
楼安珩笑哼一声,“本王子看起来就是那种觊觎美色之人吗?”
秦蓁蓁不置可否。
楼安珩被噎了一下下,转而又道:“不过小丫头......我们之间也很熟了,你作甚对我这么客气,不如,你唤我声珩哥哥听听看?”
“不要。”秦蓁蓁答的干脆。
楼安珩预料到了她的态度,也没说什么,一时间也忘了找她有事情,只径自跟在她身边走着。
秦蓁蓁略微有些无奈,刚想开口问楼安珩叫自己所为何事,不料下一秒,疾驰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一道惊呼声传来,秦蓁蓁抬眼便看见站在路中间无人看管的小女孩。
小女孩手里拿着刚买的糖葫芦,一双眼睛迷茫的盯着路边的摊位,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将至。
马儿依旧疾驰,眼看着就快要撞上那个小女孩,秦蓁蓁来不及细想,急忙跑上前去,抱住小女孩就往路边倒去,小女孩才意识到当前的处境,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秦蓁蓁将她护住,自己的背部却生生着地,痛的闷哼了一声,然而失控的马车不知怎的突然开始向斜方驶动,正好向秦蓁蓁所在的地方滑了过去,车轮正好自秦蓁蓁的小腿处碾压了过去。
秦蓁蓁痛的双目紧闭,额头上冷汗直冒,怀中的小女孩早已经被她扶起,却不肯离开,站在她身旁止不住的哭泣。
楼安珩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吓的失了神,原本想趁秦蓁蓁出手前拉住她,可她却已经冲了出去,好在她成功救下了小女孩,自己也躲过了一劫。
可他还没来得及舒口气,电光火石间,马车轮子竟然从秦蓁蓁小腿上碾压了过去,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猛的一沉,立马冲上前去,将她从地上扶起。
原本方才奋力一倒的身子已经如散架般疼痛,此时被楼安珩放在怀里,只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可她还是微微扯了丝笑,对着站在一旁的小女孩,温声道:“小妹妹,姐姐没事,你快些去找爹爹和娘亲。”
小女孩闻言抹了抹眼泪,将手里还没来得及吃掉的糖葫芦伸手递给了秦蓁蓁,然后转身跑回家去。
秦蓁蓁笑着将手里的糖葫芦又递到楼安珩手里,声音低低的道:“殿下,我现在太难受了些,可否麻烦您......将我送回府。”
话音刚落,一个张扬的女声便响在头顶,“姑娘无事吧?”
秦蓁蓁无力的抬头看了看说话的女子,只见来人一身红色衣裙,艳丽至极,在阳光之下越发显得张扬,一如她的眼神般,含着跋扈嚣张,没有丝毫歉意。
她低声回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