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沉重的点点头,“她被动了刑,受了很重的伤,还被下了药,说不出话。”
钟灵心一沉,“怎会如此?”
自从在北珺城时,秦蓁蓁得知齐慕嫣嫁给三皇子的消息,就一直叮嘱钟灵和落雪两人回来后一定要常去看她,陪她说说话。
钟灵和落雪隔三差五就会邀齐慕嫣出府,毕竟那三皇子的府邸,她们去的次数多难免会让人看不惯。
前天钟灵邀了她,她却一直没有回信,两人等到日落也不见人来,因着秦蓁蓁叮嘱过要小心提防三皇子,所以钟灵长了个心眼,打算第二日再约她瞧瞧。
几人之间有专门的暗号,以红丝带为见面的信物,所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然而等到第二日第三日,齐慕嫣都没有消息,若实在有事,依照齐慕嫣的性子定会提前告知。
于是钟灵便知会落雪,请她潜入三皇子府邸去看看,摸索了一圈后,她才在北苑一个偏僻的房间外发现两个守卫。
“慕嫣姑娘强撑着清醒,告诉我……三皇子要对靖安侯府出手,定是她想要通风报信,才被关起来的,甚至被动用了私刑。”落雪声音低沉,想到齐慕嫣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心疼不已。
钟灵气愤的站起来,用力的锤了锤桌案,“小姐说的果然没错!落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落雪垂眸思索半晌,姑娘那般器重她,如今又为了世子留在漠北,她不能辜负姑娘的信任,必须要替她照看好侯府。
“我们去找秦小侯爷。”
两人未作停留,马不停蹄的赶往侯府,可到秦翊的院子里,只看见正往出走的秦芷。
“少夫人。”钟灵急忙叫住她,虽然她和秦翊的婚事因为秦蓁蓁延迟了,可府里早已默认了她这位少夫人。
秦芷笑看着钟灵,见她面色凝重,问道:“怎么了,这般仓促?”
“少夫人,少爷可在府里?”
“不在,刚刚有事出去了。”秦芷像个大姐姐般,替钟灵将额前散落的碎发弄齐。
“那侯爷呢?侯爷可在?”钟灵火急火燎的问道。
“阿爹一早便进了宫,现在应该还未回府。”
进宫?
今日不是应该休沐,侯爷为何入了宫,钟灵瞬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落雪看见她的样子,上前一步直言道:“少夫人,慕嫣姑娘遭遇了不测,三皇子恐怕要对付侯府了。”
她三言两语道出,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秦芷变了脸色。
她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落雪的意思,转身吩咐身后的婢女,“快去找少爷回府。”
秦芷带着钟灵和落雪一道去了秦苏氏的院子,秦苏氏正坐在案几前绣东西,见到三人,立马来了精神。
她笑眯了眼睛,“蓁儿有消息了?坏丫头,她若再不回来啊,为娘可不会整天劳心劳力的替她绣这些小玩意。”
秦苏氏一直记得,秦蓁蓁上次与她说的话,她说她嫁人后,要比秦翊更好的,她便记在心里,这些日子一得空就开始着手准备。
秦芷一顿,不知道如何开口,为难了片刻,上前道:“阿娘……”
秦苏氏一愣,将手中的针不小心刺了下手,“发生什么事了?蓁儿她怎么了?”
“阿娘,蓁儿很好,是侯府,恐怕有事要发生。”
秦芷跟秦苏氏讲了来龙去脉,她一听气愤的拍案而起,“我靖安侯府得荣宠十余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岂是他三皇子说动便动的!”
“不要怕,一切等侯爷回府再说。”
秦芷扶着秦苏氏坐下,替她顺了顺气,几人也便先安下了心。
可一直等到黄昏都不见秦远阳回府,跟着他一同出门的小斯也就先回来报信,说侯爷一直未出宫。
临到傍晚之时,秦翊披着夜色,从外面回来,直奔秦苏氏的院子。
“母亲,我问了宫中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消息,现下皇宫也进不去,母亲放心,兴许明早父亲就回来了。”秦翊安抚着说。
秦苏氏揉了揉跳动的眉心,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休息。
第二日晌午,秦远阳依旧没有消息,秦翊安顿好了秦苏氏,就去东宫求见太子。
陆瑛宸面露难色,“秦小侯爷,本宫也帮不了你,实话说,这些日子本宫也未见着父皇。”
秦翊惊讶,连太子殿下都未见着圣面,别说他这个没有一官半职的人了。
要是璟世子在就好了,这区区小事对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秦翊欲哭无泪,说实话,他有些想蓁儿了。
陆瑛宸虽无能为力,可他还是答应秦翊会帮忙打探一二。
秦翊离开时,正巧碰到了刚出宫的陆凤梧,两人相见,都颇觉惊喜,因为陆凤梧就是要赶去靖安侯府报信的。
“蓁儿哥哥,你快听我说,是皇后娘娘让我来通知你们的,三皇子拿了靖安侯贪污以及窝藏罪犯的证据,凤梧不知父皇为什么就相信了。”
她面色紧张,语速也很快,“侯爷现在暂时被父皇关押了起去,因为证据还不清晰,一旦证据确凿就要定罪,届时侯府也难逃罪责。”
秦翊听的稀里糊涂,实在不明白陆凤梧话中所指,刚想开口又被打断,“我时间不多了,最近宫里气氛实在压抑,父皇谁也不见,连母后求情都被拦在了门外,蓁儿哥哥多保重,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她说完就上了马车,迅速的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时辰还早,天却乌压压的一片,没有亮光,仿佛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
秦翊带着一颗沉重的心踏入侯府,一路上他都没想明白“窝藏罪犯”指的是何人。
他来到秦苏氏的院落,将陆凤梧所说的一一告诉了她们,秦苏氏神色颇为凝重,挥退了秦芷等人,就留了秦翊一人在屋内。
“阿娘,父亲清廉这一辈子,何来贪污一说,更谈何窝藏罪犯?”秦翊实在不解。
秦苏氏倒显得比秦翊平静的多,“一开始是为娘错了,侯府十余年蒙圣恩,根基稳固,可树大招风,早就注定会有此一劫。”
她神色哀恸,将秦翊拉了过来,“阿翊,有一事为娘应该告诉你,窝藏罪犯一事,确实是我和你父亲所为。”
秦翊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母亲说的是谁?”
秦苏氏难过的闭上眼睛,抚了抚秦翊的手,只这一个动作,他似乎就明白了。
“是……是阿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