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云火坚决道。
沈千楼从她肩膀上抬起头，轻轻将她推开，眉眼间却带了几分固执。
“在认识你之前，什么不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
“怎么有你在，我就平白娇气了？”
云火柔和下眉眼，上前拉住他的手，“不是说你娇气，只不过是有人愿意宠着你了，明白吗，嗯？”
语调轻扬，让人心尖一晃。
沈千楼眸光闪烁，“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那我再认真说一遍？”云火轻声询问。
接着满是郑重道：“临霜尊上沈千楼，有人宠着了。”
她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廓，“徒儿还可以为师尊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尊上你名草有主。”
沈千楼面红耳赤，怒瞪了她一眼，“你脸皮是用砖做的吗？”
云火：“？”
“怎么比城墙还厚？”
云火抵在他脖颈间忽而低低笑起来，整个人都跟着这笑音而颤动，让他心间又麻又痒。
“徒儿脸皮还可以更厚一些，尊上要试试吗？”
沈千楼没反应过来，“这要怎么试？”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猛然被人一把捞住，之后就被抵在柔软的锦榻上。
温息落在耳边，睫毛沾到那湿热的呼吸不由自主的颤动，“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他忽然就领悟到了云火之前说的那句话。
她道：“师尊不让我去，是因为分不清前路是否有陷阱，而这所谓的冰魄是不是某些人给我们下得套，所以师尊想要独自以身试险。”
“若是成，便带着冰魄归来救我一命，若是败，便一人面对，护我无恙……”
她压得更低，几乎是在逼迫他直面自己。
“师尊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沈千楼别开头，执拗道：“才不是，你守你的天下大义，盛世无恙，就是我所期望的。”
云火笑容更胜，“所以师尊救我是为了天下苍生？”
沈千楼不语，像是默认，也像是否认。
“只有你能对抗恶魂，所以我要保你无恙，比起我，你更有用，我只不过是权衡利弊而已。”
云火胸腔抑制不住的颤动，笑得双眼弯弯，“我还从未见过权衡利弊，把自己给权衡进去的。”
“师尊你很优秀啊……”
人家权衡利弊，是看什么对自己有利，他权衡利弊，是看怎么用自己换别人……
察觉她那语气不太像是普通的称赞，沈千楼微微睁大眼，“你是在嘲笑我吗？”
然后便忽然感觉脆弱的喉结被叼住，他身体猛然绷紧。
睫羽像是蝴蝶一样受惊的不住颤动，纤长的手指难以忍受的抓皱了凌乱的袖口。
等到被她放过，沈千楼像是被抽取了魂魄一样，浑身瘫软。
云火手指拨弄着发丝，眼帘微垂，见他细嫩的脖颈泛上粉红的霞光。
“很轻的，不会咬坏我的小白兔。”
“所以师尊现在还觉得我是在嘲笑你吗？”
她假装失落的垂下眸子，“我的心都是师尊的，又怎么会嘲笑师尊呢？我只是觉得师尊太可爱了……”
可爱到想要让小狐狸一口叼住脖颈拖回自己的小窝里藏起来。
“师尊觉得前路危险，所以不让我去，可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千楼一听这话，神思尽归，“不行，我必须去，你元神耗损严重，万一发病该当如何？”
云火轻飘飘道：“不是带着楚天破吗？”
沈千楼眼神一凛，“那更不行了，你们其中有一个出事都不可以。”
楚天破可是云火的速效救心丸，这家伙要是出点什么事，不就间接等于云火出事吗？
云火雪白的手指缠着几根青丝，“这家伙这几天一头钻到了人家丹房里不出来，不会要背叛万籁宗，拜入丹宗吧？”
沈千楼脸色一沉，“不要想着转移话题。”
云火幽幽叹口气，“我得去，不然又想咬兔子了。”
沈千楼脸上一热，“只要你好好待在这里，”他声音忽然放得很轻，“随你咬。”
云火表示抗议，“这不公平！”
正好，沈千楼也觉得不公平，总不能做什么他都要被占便宜。
于是云火提出了一个公平的建议，“不如这样，明天我们谁能走的出门，谁就去北地冰原？”
沈千楼一惊，“你要和我比试？”
云火欣然点头。
“不行，你不能动用玄力。”
“谁说要动用玄力了？”
“武术搏击也不行，你吐血吐得身体虚弱。”
“我才不弱，至少比师尊强！”
“好好好，你强你强。”沈千楼颇有些无奈，怎么这也要争个上下？
殊不知，他们两人理解的“上下”和“强弱”并非是一个意思。
云火还兀自纠正，一本正经，“这关乎一个女人的尊严。”
这和尊严有什么关系？！
沈千楼思路有些卡壳，显然是在某些领域里跟不上云火的脑回路。
但这不是关键，“你想怎样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