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继飞举家离开上京那天,派人送来一个鎏金盒子,说是她母亲的遗物。
宋隐并未打开那个盒子,而是让画意将其收了起来。
萧锦寒在一旁看着,不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留了什么给你?”
宋隐微微一笑,“等臣妾有了女儿,和她一起看。”
男人失笑,伸手揽过她,勾勾唇角,“所以,得先有个女儿。”
随后,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般的落了下来。
......
不到半年时间,顾家倒了、宋家也倒了,终于轮到上官家了。
先是宋好以正二品诰命身份到后宫求见贵妃,说是自己受上官谦要挟才会编造事实,污蔑贵妃身世。
其实萧锦寒早就告诉过宋隐,她是谣言的源头,但那时他们还以为她是想为自己女儿言溪出头,在处理宋继飞的时候差点没将言溪一起处理了。
现在宋好承认是受上官谦所迫,宋隐算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她还想着要怎么为言溪求情。
紧接着连倾扬站出来指正,当年是上官谦要他偷偷在先皇后的安胎药里下毒。
而这正好得到了大将军罗风证词的佐证。
罗风当年曾是先皇后的近身护卫,可他明面上是顾明朗的人,其实暗中一直在为上官谦办事。
当年暮云行宫政变,上官谦虽然并未参与,却是他让罗风杀掉行宫里出去报信的人。
上官一族当即被拿了上百人下狱拷问。
这一问,就将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家族那最不堪的一面翻出来示了众。
上官族人几乎全部都是靠门荫入仕,大多数贪婪骄横,不循法度,举动轻薄。
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尚且还知道收敛一些,那些“在外之将”,区区一个县令,出行都用六架的马车备身,排场比皇帝还大。
事情一经曝光,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原来上官谦这所谓的三朝老臣,才是大演朝最大的毒瘤。
上官谦一直是文官集团的首脑,光靠一张嘴,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也能将死马说成活马。
可惜,萧锦寒在收回他科举主考的权力之前,早已暗中培养亲信,又借着这回春闱,将内阁的人大换血,现在还愿意为上官谦说话的,多是他的自己人,却也正好来个一网打尽。
其实宋隐有些同情这老头子,都七老八十了,确实也是罪恶滔天,但是就这么直接诛九族全部杀掉,会不会太严苛了些。
萧锦寒摇头,说他这些年的经营,在顾、宋两家的牵制下还能积威如此之重,如果此次不能赶尽杀绝,那些潜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势力怕是会铤而走险。
事到如今,三大家族全部垮台,个中心酸萧锦寒没怎么对她说过,但她想也能想到有多么难。
她只看到了他今天的胜利,却不曾见证他前期所有的准备与努力,说起来,自己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她理解他的恨,却不免担忧,这样会不会被后世之人打上暴君的烙印。
毕竟刚刚诛杀了顾氏一族,现在又要灭掉上官九族。
男人不屑道:“成王败寇,朕想杀就都杀了,无论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朕会在乎那个?”
行吧,事已至此,宋隐也没有膨胀到想要当什么救世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话虽然有点不切题,但她不想干涉萧锦寒做任何事,就像他对她一样,在这后宫之中,就没她不能做的事,萧锦寒几乎给她一切权力和信任。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她需要做的是,与他站在一边。
......
压在头上这么多年的三座大山终于被拔掉了,宋隐以为他们从此便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这是她单方面“噩梦”的开始。
作为上辈子实打实被卷死的人,她什么风浪没见过,可等她见到萧锦寒的“卷”法,才知原来“头悬梁、锥刺股”是真的。
这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一个月来,他将宋隐圈在承明殿,一切娱乐活动都停了。
每天过的是三点一线的生活。
床上—书房—太极殿。
身为一国之君,萧锦寒现在每天的日程安排,晚上在床上“辅导”宋贵妃,白天在书房辅导宋贵妃,每隔两天还要带宋贵妃去太极殿参加大朝会。
这也就算了,还丧心病狂到每日一小考,每月一大考。
宋隐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高三文化课集训的时候。
那天晚上,在床上被“辅导”了两个时辰后,她终是因为“不堪重负”而痛哭流涕。
“陛下如果厌烦臣妾了,将臣妾赶出宫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臣妾?”
男人笑了,将她像搂小孩子一样掂到自己腿上坐着,把头扣在她头顶,低低柔声道:“朕如果厌烦你,又怎会想与你亲近呢?”
宋隐抓起他的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点头,就他每晚恨不得死在自己身.上的热情,厌烦应该不至于。
“那为什么日日逼着臣妾学治国理政那些东西,臣妾学不会也不想学!”
宋隐说起这个,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不忿,最近几个折子上奏的事,都是她处理的,萧锦寒只懒散躺在一旁,就动动口点评几句。
尼玛怎么感觉自己白天是秘书,晚上是老婆,有这么使唤人的吗?
可不管她怎么求情,男人都不为所动。
所以,贵妃每日一问,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这天中午,由于前一天晚上表现“优异”,宋隐终于求得半天假期,用过午膳后,连午觉都省了,只想赶紧出去放放风。
六月初的御花园,天空沉静,草木欣然,身在其中难得的自在与闲散。
最近一段时间简直跟坐牢一样,宋隐这一出来,开心到有些忘乎所以。
在池边玩耍的时候,一时兴起,直接脱了鞋袜下了水。
在水里玩了好大一会才在两个丫头的督促下上了岸。
晚上回到承明殿,她拿着自己在荷花池摘的莲蓬,想以剥莲子为借口逃避“夜自习”。
谁知男人并不上当,直言你剥你的莲子,朕讲朕的功课。
宋隐直接气了个仰倒。
“哼,陛下如果当父亲了,必定是天底下最严厉的父亲。”
“不会,因为朕的儿女不会像她们母后那么懒。”
宋隐:“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然后,就昏倒了!
萧锦寒:?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