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的生活总体来说,宋隐是很满意的。
每日不是吃就是睡,跟一头小猪没什么区别。
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一大堆人小心伺候着。
老公也很贴心,以前看她整日惦记吃的,还时不时嘴她几句,现在也不了,巴不得她吃的更胖一点才好。
每日是变着花样为她搜罗好吃的。
只有她想不到的,就没有他弄不到的。
但凡寻了新鲜可口的,他亲自拿过来,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埋头苦吃”,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晚上睡前,雷打不动的盯着宋隐那忽略脂肪尚且平坦的小腹看上许久,就像是能看出花来一样。
平日里,男人在书房看折子,宋隐就躺在他对面的美人榻上不是睡觉,就是看话本子。
而他经常批着折子就忍不住抬头看她,看不到一会就开始走神,陷入无尽幻想之中,心里就跟打翻了蜜罐子一般甜。
有时宋隐被他看的受不了,笑他是“痴汉”,他也不生气,找到机会就在她身上掐上几把,半笑半教训道:“你也就现在能耐!待孩儿出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隐呵呵傻笑装听不懂,然后很老实的道歉,并保证再也不敢了。
“吃井不忘挖井人”,她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这男人给的,还是得拿出点“眼力界”来。
想想她上辈子的表姐,重点高中老师,预产期的前一天还在讲台上奋斗,坐月子的时候还在给高三学生押题。
她那个姐夫,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老婆,回家就跟大爷一样,孩子一次都没带过,日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女人生孩子这是自然规律,怎么就你这么矫情。
当时宋隐听了就很生气,难道有子宫是女性的原罪吗?
我们是不能改变规律,但是起码你要体谅老婆怀孕的辛苦吧。
虽然现在她小侄子已经上小学了,但是想起这些事情,她还是会气的牙痒痒。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萧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坐在她身边,见她一脸不忿的样子,柔声问。
宋隐回过神来,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他,心道,封建社会里女性更是妥妥的生育机器吧。
她可不愿意当苦情剧里的贤惠女主,把为男人生孩子当做人生目标,然后默不作声为丈夫奉献一生。
她必须要让他知道孕育一个孩子有多么辛苦,即使不能在身体上感同身受,也要在心理上步伐一致。
“陛下,臣妾觉得怀宝宝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她说着话,将男人的手抓过来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自从有了他,臣妾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就怕他有什么闪失,心好累哦。”
萧锦寒轻叹一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朕明白你的感受,其实朕何尝不是这样,朕每日所思所想皆是你和孩儿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阿隐,你辛苦了。”
他一只手在宋隐后背上轻轻摩挲着,满是怜爱的看着她:“朕问过舒嬷嬷了,待你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腰酸、背疼、四肢水肿等不适,不过你不用担心,朕已经找了最是老道的嬷嬷服侍你,必不会教你那么辛苦。”
听着他仔细和自己说女子怀孕的艰辛还有生产的危险,要注意哪些,禁忌是什么,比她这个孕妇还清楚。
宋隐恨不得捶足顿胸问苍天问大地,这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换来的绝世好丈夫啊。
宋隐跟只柔顺的小猫崽子一般窝在他怀里,额头在他脖颈处轻轻蹭了几下,幽幽道:“陛下会一直这么喜欢臣妾吗?”
“只要朕活着,就会一直爱你。”
宋隐吃吃笑了,“那陛下一定要比臣妾活得久一些。”
这回萧锦寒没有接话,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人,眸色黯淡了下来。
......
自宋隐怀孕后,萧锦寒每日都会陪着她散步,今日晚膳过后,宋隐等了一会不见他回来就自己带着宫人出去了。
一行人在湖边慢慢走着,微风拂面,花香沁人。
宋隐心情舒朗,不自觉就哼起小曲来当作胎教。
“启禀娘娘,言淑女求见。”
宋隐微微一愣,“她不是还在禁足中吗?”
画意一脸不满,“言淑女这意思是让小姐去见她呢,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宋隐瞪了她一下,“说话别这么刻薄。”
见时辰还早,她犹豫了一下,道,“去吧。”
“小姐......”
画意还待相劝,宋隐伸手做出要打她的样子,“得人恩果千年记,你忘了咱们刚进宫时什么都不懂,言姐姐是怎么提点我的?如果不是她,说不定咱们那时候就被万贵妃收拾干净了。”
画意吐吐舌头,却也不再说话。
待到了月凉殿,言溪已经等在门口。
“姐姐可用过晚膳了?”
这开场白有点傻,但宋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这回见她有些怪怪的。
“用过了,今日斗胆求见贵妃,是臣妾有事相求。”
宋隐微微松口气,还是那个言溪,有话直说。
“姐姐但说无妨。”
“劳烦贵妃娘娘帮臣妾向陛下求情,留臣妾在宫中。”
宋隐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陛下说要赶姐姐出宫了吗?”
言溪在心里冷笑一声,嘴上道:“几天前陛下突然下令要遣散后宫女子,臣妾从未入过陛下的眼,自然也在其中,臣妾不愿出宫绝不是想与贵妃娘娘争什么,臣妾有自知之明,已做好了在这宫中孤独终老的准备,只求贵妃娘娘能让臣妾留下来。”
“等等,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等我回去弄清楚了再答复你好吗?”
宋隐现在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好随便答应她。
“有劳贵妃娘娘,臣妾不胜感激。”言溪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回去承明殿的路上,迎面就碰见萧锦寒。
他回宫不见她,便出来寻她,正好遇见。
他一见宋隐就如往常一般牵过她的手,两人慢慢往回走。
回到寝宫,宋隐问他这个遣散后宫是怎么回事。
他怕沐浴晚了影响她就寝,丢下一句,“诏令在书桌上,你自己去看吧。”便去净房了。
宋隐去到书房,找到一个绫锦卷轴,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