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到外界，顾怜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不过片刻，床幔被掀开。
朱佑樘身上简单的套了两件衣物，敞开的衣襟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上面带着些红痕。
顾怜看红了脸，原本因□□而变得绯红的眼尾愈发迤逦多情。
害羞似的垂下眼睑：“陛下可真好看。”
作为皇家人，长的自然是不差的，朱佑樘尤其俊朗，此刻更是行走的荷尔蒙。
当然，他身上浓厚的龙气也极为吸引人。
听了此话朱佑樘薄唇轻勾，将床上的人抱起，轻笑道：“不及你。”
顾怜也笑：“我有些阴柔了，应当不符合女子的青睐标准。”
朱佑樘将人放进浴桶里，自己也脱了衣服坐了进去，一边洗去那些暧·昧一边道：“你怕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就冲你这张脸，多的是人往你身上扑。”
当一个人精致好看到一定程度，其他的都不过是加分项。
顾怜不好意思的垂首，将脸埋在朱佑樘的颈侧。
从浴桶中出来，两人穿上了备好的寑衣。
外间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屋子里很安静，皇家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空气中就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正吃着，一个小太监突然走了进来，弯着腰道：“奴才参见皇上。”
朱佑樘放下筷子：“何事？”
小太监头垂的更低了：“丽妃娘娘在外求见，说是亲手煲了汤，来为皇上您添个菜。”
添个菜？
呵。
朱佑樘双目微眯：“让她回去吧，就说朕有事不便见她。”
“是。”
得了话小太监连忙告退，开玩笑，这种时候来打扰的都是傻子。
至始至终他都没敢抬头，有时候知道的少才是幸福，而知道的太多……
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而朱佑樘的脸色确实说不上好，他前脚刚做点什么后宫后脚就知道了？
虽然不至于知道个全部，但这种事猜也能猜出一些，能在宫里活下的，都是聪明人。
同样的道理常年身处后宫的顾怜也想的明白，抬眸看了眼那绷紧的脸，内心有些……幸灾乐祸？
毕竟有些皇帝总是不在乎后宫的争斗，然而有时候一个国家说不定真的因后宫而亡呢。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更何况他还拿走了一些龙气。
这么想着顾怜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朱佑樘的碟子里，轻声道：“陛下大可不必因此生气，您现在做些什么也来得及。”
又不是走投无路了，也没有受人控制，现在整理后宫也是可以的，他有那个能力，随时都行。
闻言朱佑樘有些豁然开朗，轻笑道：“你说的对，是朕着相了。”
顾怜又夹了一筷子菜给他：“那陛下快些吃饭吧。”
他好想睡觉啊。
一顿饭吃完，又洗漱了一番后才上了床。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顾怜昏昏欲睡。
朱佑樘把玩着他一缕墨发，突然道：“朕封你个官如何？”
顾怜闭着眼睛道：“我这个情况不行的，而且……我什么也不会。”
说着睁开了眼睛，看着他道：“陛下，龙阳之好不是正道，若被人拿住了把柄要遗臭万年的。”
他虽不在意，但朱佑樘肯定在意，是时候表下忠心了。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朱佑樘没有被违逆生气的意思，反而更加温和了。
摸了摸怀中人的头：“睡吧。”
“嗯。”
顾怜从新闭上眼睛埋进了他怀里。
——
翌日，天色还未大亮。
顾怜隐约察觉身边人起身的动静，虽然已经尽量放轻了，但这方面他们还是太过敏锐了。
其实当皇帝也不如何好，简直闻鸡起舞啊。
当然，当大臣就更不好了，起的早不说，还不是万人之上，比皇帝差多了。
轻巧的脚步声消失后，顾怜翻了个身，意识沉进了精神空间，身影出现在了谢柳言院子里，寻了个地坐下：“等会儿回万梅山庄吗？”
此刻谢柳言正躺在软榻上，枕着谢止的腿，吃着喂到嘴边的葡萄，闻言叹气道：“不回去咱们也没地去了。”
顾怜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睫轻颤，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垂眸道：“您是不是想小涟了？”
或者说，想万梅山庄里其他人了？
听出他话外之音的谢柳言嘴角微微抽搐：“你想多了，要说小涟，还真有些想，虽然没相处过多久，但毕竟是我生的，想当年生他的时候可不容易了，那段日子过的磕磕绊绊的，他还能那么健康的生下来着实不易啊。”
他都那么折腾了，又是大悲又是自尽的，孩子虽然动过胎气，但问题不大，可以说是很坚强了。
这话也勾起了谢止的回忆，想当年他们可是弱的走两步路都会喘。
伸手抚了抚谢柳言的头发，谢止眼带温柔：“确实如此。”
谢柳言又道：“西门吹雪……他已经彻底进了无情道了，君若无情我便休啊。”
顾怜再次抿了一口茶水，轻笑道：“那位玉教主呢？”
“他……”谢柳言眉头微蹙：“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怕他，在他面前脑子都快短路了。”
还是留下阴影了，当初他整个人都被他扒光了晒到太阳底下，还被贬低成那样。
现在他已经不弱了，但是站在他面前还是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谢止突然道：“那你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让谢柳言微怔，眉头皱的更深了：“我也不知道，或许心里还有点留恋吧，但也没那么喜欢，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我应该会为他守身如玉的。”
闻言谢止动作微顿，转瞬恢复了正常，拿起一颗荔枝慢慢剥着。
顾怜放下茶盏，琢磨着外面应该差不多了，轻笑道：“玉教主还真是位极为迷人的人啊。”
话落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谢柳言挑了挑眉，看向谢止：“他什么意思？”
谢止沉默片刻：“难道他喜欢玉罗刹？”
“噗嗤。”谢柳言没忍住笑出了声：“怎么会，他懂什么是爱吗？”
顾怜看似温柔多情，可实际比谁都要无情。
却不想谢止突然看向他的眼睛：“那你懂吗？”
谢柳言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