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控制之下，他将该说的话也一并说了，掐住林修璟的肩膀，他丝毫没有手软，“仙门百家之上，剃你仙骨之日，他未曾看你一眼。你还记得吗，林修璟？”
一句问话，被压在墙上的林修璟整个都惊了一下，他的目光颤抖了，想起了当年之事。
他虽然桀骜不恭，却从未犯什么大的错误，因师门之中有人嫉妒，而诬陷他修了魔道。
他一直尊崇的师尊却听信那些人之言论，剃了他的仙骨。的确从未看他一眼。
被压在墙上的人脸色白了，他阴沉了目光，看着顾容卿，“闭嘴！”
“闭嘴？林修璟，还想那么愚蠢吗，他就不是你所喜欢的顾容卿。”
“我说闭嘴！”
林修璟整个发怒了，他阴暗的眸里都是怒火，长发飘散而起，带着几分狂怒的魔气，震开了顾容卿的身子。
他的目光暗沉，“师尊不必提醒本君，本君明白。”
说完，他的眸色深沉的看了一眼顾容卿，随后转身离开。
被震开的顾容卿看着林修璟离开之后，冷笑了一下，他低下了目光，嘲讽的笑了笑，“刺激他做什么呢，反正终归要死的。”
林修璟出了房门之后，靠在了墙上，想着刚刚顾容卿与他所说的话，若是以前的顾容卿……会与他如此亲密吗。
还是说，与他亲密是因为那药，并不是喜欢……
可昨夜那种感觉又不像是因为那丹药，现在仔细想想，顾容卿接近他，又的确是因为那药物作用。
只是他太过于得意忘形了，而忘记了，这一切其实都是他所创造的假象。以顾容卿原本的心性，又怎么会如此待他。
一个人，百年都未曾动过欲望念想，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与他缠绵。
心疼了一下，转而看向了天空，“原来，都是假的。”
“伤心了？”
忽然，一道清冷暗沉的声音从林修璟的身后响起，这让林修璟猛然一惊，如今他的修为已然不低，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身后而不被他发现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警惕的皱眉，“你是谁。”
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白纱遮住了他的面容，但从眼神里，不难看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白衣飘动浮沉之时，散过仙气，仙灵之气浑厚，像是仙尊，可仙界仙尊名号他都知晓。
眼前这个人却是不曾见过。
面带白纱的人没有说话，平静上前，递给了他一颗糖，“伤心的话，吃个糖吧，就不伤心了。”
林修璟暗着眼眸，看着眼前人，沉闷的退后，“本君再问一次，你是谁。”
白衣之人笑了一下，声音从低沉转为了平静，或许还有几分怅然若失，“仙，魔，或者只是一个活了太久的迂腐之人。”
林修璟：“……”
林修璟没有说话，眼睛里印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眼熟。
他看着林修璟，目光柔和又低沉，“对不起。”
忽然的一句对不起，倒是让林修璟不明白了，“为何说对不起。”
“不为何，为了歉意。人生那么长，总归会欠下一些人，一些事，成为执念，徘徊在悠久岁月里，不得安生。”
白纱的男目光幽沉，转而身子慢慢的消失在了林修璟的面前，不过声音依旧环绕着，“其实你早该好好想一想的。爱的，喜欢的，恨的，留恋的……到底为何。”
林修璟看着那白衣男子消失，目色冷了，就算是他，也很难做到在人的面前凭空消散，那个人的仙灵之气，该如何的强大，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而此刻房间里，顾容卿正准备沐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冷风吹来，他一惊，转身之时，却被一道灵力禁制打在了墙上。
“你不该和他说，顾容卿并不是……顾容卿。”
被压在墙上的人目光一颤，红眸立刻就沉了下来，“你是谁？”
白衣之人眸色清冷，凝着顾容卿，随后一挥衣袖，一道清冷之力入了顾容卿的身子，不到片刻，顾容卿的眼眸就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恢复神智的人看着眼前人，完全惊讶了，“你是谁。”
白衣男子眼中有了愤怒，“本神君用三分神魄，拉你入书中，让你救他，你未做到，让你杀他，你亦未想着做到。”
“本想着一切重启，可如今他执念不再恨你，你又做了什么！”
一甩手，将顾容卿愤怒的甩在了地上，他的眸子里阴暗之气逐渐显现，“记得你的任务，杀了他，让他恨你，别再浪费时间了。”
顾容卿被扔在了地上，咳嗽了两声，“我不会杀他的，你到底是谁，我入书中，是因你？”
白衣之人拂袖，声音清冷，“穿书是因你自己，可还记得你一手所创结局，林修璟身死寂灭。”
顾容卿：“……”
他记得。
“那你是不是该记得，原书之中的顾容卿，修炼了多年，失去林修璟之后，他该成神了？”
白衣浮动的男子回眸看向了顾容卿，他的眼里无恨，无爱，无欲，无念，仿佛不染尘世间的所有尘埃。
“你是……原书中的……顾容卿？”
白纱之人眸色深沉，“非也，不过也是一抹残破执念，顾容卿是你，不是我。或者，你该唤我为系统。又或者，那个拉入你进这书中世界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