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羽的脚步停住了，身影也有些僵硬他站在晦暗的门前，身上的光芒也没有那么阳光了，低着头，他的声音平静，“他是师尊，我知道。”
很缓很平静的一句话，说明了所有。
可顾容卿却是不这么认为。
“是吗，你真的知道吗。”
顾容卿反问了这么一句之后，放下了茶杯。
“如今的萧煦辰，可是连站在阳光下的资格都没有，我们是神，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他是什么。”
只能徘徊在鬼界和修罗界的阴灵，到底算不算是人，修炼了几千年，才勉强维持住形体不散的气息。怎么样才能算的上是一个活人。
甚至那都算不上是一种阴灵，魂魄下了轮回道，那留在这里的又是什么。
“闭嘴，顾容卿，我不打破你的梦，你也别打破我的。”
洛明羽低沉回眸，凝了一眼顾容卿，随后又看了一眼林修璟，“我们都当个傻子，不好吗？”
顾容卿：“……”
林修璟：“……”
站在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洛明羽也在这时，走出了房屋，没有再做停留。
林修璟看着洛明羽离开，弯下了腰身，将顾容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问道，“煦辰少了魂魄，就不是煦辰了吗？”
只是缺少了那么一部分，他还是他。
洛明羽没有错，顾容卿也没有错。他只是不明白这般之下，萧煦辰到底算是什么。
顾容卿闭上了眼眸，靠在了林修璟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手抬了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袖，轻声说道，“他根本就没有魂魄，萧煦辰的魂魄早就已经入了轮回。不存在了。”
“而你和苏寂昀的魂魄并没有入轮回，身上的气息都还是原本的样子，你们是你们，而萧煦辰，是萧煦辰。”
就算洛明羽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事实。
就算慕沉渊给那道残念找了一个身体的容器，就算这个容器幻化成了萧煦辰原本的样子，有着萧煦辰原本的气息和灵力。
他也不是那个曾经站在阳光里，有着明艳笑容的萧煦辰了。
林修璟的手收紧了一些，将顾容卿抱紧了更多，“没有魂魄的人，是不是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不是没有意义，而是一道残存的执念罢了，生者的执念，死者的悲伤，他们不是人，不是魂。”
“你可以说他存在，也可以说他不存在。”
当年，顾容卿复活林修璟之时，依靠的就是林修璟对他的恨的执念，将一个一个的执念拼凑起来，收集转世的魂魄，再慢慢的将魂魄和执念融合起来，打乱了轮回道，才找回了林修璟。
而洛明羽根本就不可能再次打乱轮回道，找回萧煦辰转世的灵魂与这道执念相拼凑。
所以，萧煦辰永远不可能是萧煦辰了……
林修璟皱着眉头，“可是如今，煦辰的灵力并不弱，而且他现在好像也有生的气息。”
有了生的气息，是不是代表着，这个人有了魂魄的气息，就有着存在的可能。
顾容卿摇了摇头，“那是洛明羽赋予他的气息，就像是我和你，你的身上有我的气息，我的身上也有你的。”
林修璟的目光暗了，将顾容卿抱得紧了一些，他现在真的有些庆幸，他未入轮回，他还是他，他还能抱着顾容卿，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
洛明羽回到了房中，萧煦辰还在休息，几经折腾，萧煦辰满身的疲惫，头发散着，身上的白衣也有些微乱。
他安静的垂眸，走到了萧煦辰的身边坐下，手轻轻的拂过了他的发丝，“煦辰……师尊，我真的不想打乱轮回道，不想打破这个世界的平静。”
“所以，就当留给我一个念想，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如果你再消失不见，我会疯的。”
真的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