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猛地站起身,神色慌张的看着陈坤:“咋回事?”
陈坤握了握她的手:“没事儿,我出去看看。”
他出了堂屋就看到陈大壮坐在院里的板凳上抽烟,表情不善。
“爹,你这是咋了,生这么大的气。”
陈大壮没有看他,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然后粗声粗气的开口:“我咋了?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欠钱了!”
陈坤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眉头舒展开。
“你说这事儿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
“所以是真的是吧!”陈大壮弯腰就要脱鞋。
“爹,你听坤子解释解释。”
苏月站在堂屋门口,眼看着自家男人就要挨到身上了,她赶忙开口。
陈大壮举着鞋的手顿了顿,这个儿媳妇是个懂事的,就给她个面子。
看他放下鞋,苏月松了口气。
走上前拍了拍陈坤的胳膊:“你跟爹说啊。”
然后走到门口把大门插上了。
趴在墙角的张翠英吓得往后一缩,看没人出来就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欠钱不敢开门了吧,我非把这丢人的事宣传宣传!”
说完她也不屑于听墙角,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
“爹,事情就是这样的。”
陈大壮一手端着烟,还是没消化这个信息。
他儿子当老板了?有厂子了?
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陈大壮放下鞋拍了拍手。
“你真的做大生意开厂子了?”啥时候这么能干了,他咋这么不信嘞。
“爹,是真的,坤子真的变好了,咱就看着吧!”
苏月在一边助攻,成功打消陈大壮的顾虑。
陈坤幽幽叹气,自己这个亲儿子还不如儿媳妇可信,可怜人儿。
三人很快达成一心,由陈大壮负责把这个消息带给陈东他们。
陈坤特意嘱托不要跟别人说,怕生意还没稳定,生事端。
他又问陈大壮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陈大壮摆了摆手,脸上带了怒气。
“还不是村头那光棍汉子刘二楞?天天偷鸡摸狗,就关注这歪七扭八的事儿。”
陈大壮走了,顺带拎了两只鸡。
陈坤摸着下巴,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媳妇我走啦,辛苦你在家带孩子了。”
第二天一早,陈坤和苏月道别,他今天要去厂里安排事情。
昨天连夜画了几张图纸,脑子里有了个大致的计划。
苏月揪住他的衣角又松开,低垂着头。
“不辛苦,你在外面小心,别和人打架。”
陈坤咧嘴一笑:“我是文明人,不干那事。”虽然他以前没少打。
揣了两个馒头他就拉着满满的布去镇上了。
王龙已经等了半天,今天去市里,他特地打扮了一下,头发梳的油光发亮。
看到陈坤他立马迎了上去,掀开塑料胶布一看傻眼了。
他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咱俩拉着一车布去市里?累死人啊。”
陈坤翻了个白眼,是他傻还是他傻?
“怎么可能,包个车去啊,咱俩拉过去也该累死了。”
他一摸口袋,草!没有手机,真麻烦,还要去问。
把布重新盖好,陈坤无精打采地开口:“走吧,去问问哪有包车的。”
王龙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我知道啊,我认识的人那各行各业都有,杠杠的!”
不跟他扯没用的,两人赶紧去了一家小巷子里面的泥瓦房。
一个光头大汉正在吃面条,桌子上还有一把大蒜。
陈坤暗暗点头,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王哥,有活找你干不干?”王龙一脸熟稔的走上前笑道。
光头大汉点点头:“当然干,他娘的最近都没啥活,穷的吃面条。”
陈坤嘴角抽了抽,白面条农村里的想吃都吃不着。
三两口把面条嗦完,大汉把嘴一抹:“啥活?”
王龙看向陈坤,陈坤笑着对着王哥:“是这样的,我呢要拉一千多尺布到市里去。”
王哥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小伙子不错,有魄力,来回收你们两块钱。”
价格合理,陈坤当然接受。
三人坐着车浩浩荡荡地向市里出发。
“哎坤哥你那厂子叫啥名儿啊?”
陈坤皱了皱眉头,随即想到:“好运来服装厂。”
他也不打算改名字了,就按张川起的名字来,改来改去的也麻烦。
“这名字好啊,肯定生意好!”王龙显得很兴奋,毕竟第一回当官儿嘞。
陈坤淡淡一笑,眼底满是坚定,当然生意要好,他可是开了挂的!
还没进车间就听到熙熙攘攘吵闹的声音。
“一对凯,要不要?”
“那咋不要,一对尖儿,管死你!”
“输了输了,掏钱!”
陈坤眉毛一拧,车间里打牌?
一个小桌子围着两个小伙子和两个中年男人,都穿着大裤衩,嘴里歪歪地叼着一根烟。
看陈坤三人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会又继续洗牌。
放眼望去,那些做工的大妈和小姑娘也都凑着脑袋聊的热火朝天,分明不把工作当回事。
“好玩吗?”陈坤冷下脸,手指曲起来敲了敲桌子。
有个小伙是个暴脾气的,可能刚输了钱,心里正憋着火。
直接起身把桌子掀了:“你他娘的谁啊?他妈的就是你过来老子才输的!”
陈坤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开玩笑,散打跆拳道他什么不会,挑战他?
毫不犹豫,陈坤一巴掌挥了上去。
这个年代,男人不狠,地位不稳。不动手别人还以为他是怂货。
“你妈没教你怎么跟老板说话?嘴巴滂臭,大早上的就吃屎?”
那小伙明显被打懵了,他也就装模作样的横,其实就是纸老虎。
听到老板,他梗着脖子瞪着陈坤:“老板在哪呢?我妈让我听老板的话,给老板点烟倒水。”
陈坤踢了踢四脚朝天的桌子,面无表情:“扶起来。”
那小伙嘴一张明显想吵架,但是脸被打的生疼,他还是弯腰扶了起来,这男人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咋这么横!
金钱地位陈坤从来不缺,上位者的压迫感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他扫过眼前的四人,衣衫不整,在工作车间吸烟打牌,害群之马!
“怎么,不服?一群混子想闹事儿?”
四人屁都不敢放,他们也就嘴上横,这男人上来就动手。
陈坤又扫了一眼那些刚刚还咧着嘴聊天现在却瑟瑟发抖的长舌妇,脸色冷冽:“都过来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