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星凉拉着云婷就去了她的专属院子。
很快俩人就泡进了池子中。
云婷是第一次出远门,她以为的不适都没有,反倒舒服得很。
这里果然是皇后娘娘的家啊。
“你一定很为难吧?”
月星凉笑着摇头,“为难的不该是我,而是凤容仪。她手中的筹码不多了。”
不凉并非是不信裴初尘,而是不信裴家。
世代守护北境的裴家啊。
裴家做出这样的决定很艰难。
而凤容仪也是一样,她认定裴家是绝对不会叛国的。
“墨帝就拿他母后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以前我以为他有。”
但她还不清楚,凤容仪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她只是知道凤容仪很有钱。
云婷沉默思索中。
那个墨帝不太对劲。
可这话说出来也没啥用。
毕竟墨帝当初促进合并的态度诚恳,并且愿意让步。
那可是一大步啊,他让出的是墨家的江山。
云婷琢磨了一会儿问道:“有没有可能让天佑为主,纪北为辅?”
这个问题月星凉也想过,“天佑和纪北不同,纪北是强者为尊,因此即便是女子入朝堂,只要实力够强,反对的声音就比较微弱。可如果是天佑,恐怕就会难一些。”
而且她不相信凤容仪,她不信凤容仪只是为了不凉。
这么一说云婷明白了。
可……即便明白了也没什么大用。
她明白了又改变不了什么。
在部分天佑人心里,合并之后,天佑就是亡国了。
俩人泡完澡之后,在雪城中逛了逛,就回了月家大宅。
而此刻月不凉在裴家大宅中,她面前是老王爷。
月不凉看着眼前的老者,以前还没觉得,如今想来,这样的人从前的她别说面对面说话了,就是见一面都难。
于是她笑容满面。
她是个懂得知足的姑娘。
老王爷瞪着月不凉,瞪得眼皮都酸了,月不凉还是一言不发。
他终于没忍住,“你个晚辈见到长辈,不该磕头问安吗?”
还在那傻笑,初尘是娶了个傻子吗?
他跟初尘说了无数次,娶妻要娶贤,相貌是其次。
可初尘还是娶了个草包。
月不凉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老头在气这件事。
她还以为老王爷气的是裴初尘恋爱脑呢……
月不凉轻叹。
她长了这副模样,咋就没有那么一个长辈觉得她是红颜祸水呢。
这位看她的眼神是满满的嫌弃。
也不知道嫌弃她啥。
老王爷见她还不动,就更生气了,“匪女就是匪女。”
听到这话月不凉就不乐意了。
“您有气干嘛冲着我来啊?我做错什么了?我不就是长得好看,让初尘对我死心塌地吗?”
老王爷气的嘴角颤抖。
他说东,月不凉说西,这脑子……
老王爷深深吐了口气,决定不跟傻子计较。
“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去拜见你婆婆之后,便休息吧。”
月不凉愣愣地看着裴家祖父。
知道她累,还特意叫她过来?
“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去休息?”
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这老头多少有些闹人了。
跟她们家那些懂事的长辈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王爷闭了下眼,再睁开眼之时,神情平静了许多。
被这丫头一打岔都忘了正事了。
“太后娘娘那边你会如何?”
月不凉笑了,“杀。”
“啊?”老王爷惊呆了,“可她是为了替你争位。”
“您信吗?您相信凤容仪是为了我吗?”
“不太信。”
这是实话。
也是老王爷对太后娘娘最不屑之处。
太后娘娘因为自己的野心,不惜发起战争。
可她的借口却是她自己的孩子。
如果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疼爱月不凉,那在事成之前,她绝对不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战争的起因是月不凉。
这是把月不凉架在火上烤啊。
月不凉对于凤容仪,感情很复杂。
凤容仪的厉害之处,就是她不但骗了天下人,连自己都骗了。
凤容仪如今估计还坚定地认为,她是为了女儿,而并非自己的野心。
老王爷再看月不凉的时候,倒是没那么愤怒了。
孙媳妇也是个可怜孩子。
他叹息道:“你月家如今是势头正旺,但你毕竟出身草莽,有空你还是多看看书吧。”
月不凉斜眼瞅着老王爷,既然老头先不客气,她也不是那会敬老的性子。
“您这话说的,是嫌弃我读书少吗?我读书是不多,但我的启蒙先生是纪准。”
纪先生的名号响亮得很。
“长辈提点你两句罢了,无需那般敏感。而且,我也没说错什么。你也反省下自己吧,凭你的身份,能嫁给初尘,你应该好好珍惜。”
月不凉冷笑,“我嫁给裴初尘他该好好珍惜我,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长辈,才会把疾病遗传给裴初尘。我都没嫌弃过他,你在这跟我废话什么。”
她说完,在老王爷气晕之前就溜掉了。
老王爷坐在那,许久未回神。
初尘的病连月家女也无法医治吗?
月不凉快速跑回了家,果不其然婆婆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着她了。
对于裴母而言,孩子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她只要别添乱就好。
这天下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月不凉有些小意外,“我听说将士们没有饭吃了,家里都节衣缩食的,咱们府里还有肉呢?”
裴母小声说:“你放心吃,饿着谁也不会饿着你。”
“婆婆,家里还好吗?”
“就那样呗。”
裴母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月不凉也没细问。
婆婆心情不太好。
也是,儿子和儿媳常年不在身边,府中只有庶出的孩子,确实心烦了些。
她那个公爹也是脑子有些问题,非要整几个孩子传宗接代,而且孩子跟他们夫妻还半毛钱关系没有。
可孩子和孩子的母亲们又挺无辜,毕竟公爹当时还是镇北王,如果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
她琢磨着把婆婆也带去纪北,这镇北王府就留给她们好了。
月不凉埋头吃饭,打算吃饱了之后,就去抱着自家相公睡觉觉。
月不凉吃完饭之后,忙不迭回了房。
房中空空荡荡,也不知道裴初尘去哪了。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这种时候他不在房里洗干净等她,干什么玩意去了?
而裴初尘就在隔壁院子。
他还在生气,那个女人都不知道愧疚的,他更生气了。
他听着隔壁的动静,听到月不凉洗澡之后呼呼大睡,更加更加生气了。
月不凉丝毫不知,自家相公就在隔壁生闷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