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家里确实是……破了一些！
但是院子很大。
别说停一辆车了，就算是停个五六辆车，也是没有问题。
这要是放在大城市里，等拆迁的时候，也值点钱，但是放在这边，即便是后世也不怎么值钱。
院子里的雪没有完全清扫，只是扫出了几条小道。
房子很破旧，甚至比赵先义家的老房子还要旧！
不过屋子里倒是比想象中的干净，看得出来，老太太是个爱干净的，但是她似乎腿脚不好，一只手也残疾扭曲。
屋子里烧火不多，这个点都不热呼的话，那晚上也不会热乎了。
和赵先义的办法差不多，老太太用旧报纸和稻草，将窗户都糊上了，屋子里黢黑，赵先义从车里拎出来菜和肉，包括从家里面带过来的不少熟食，有些凉了，见锅台是热的，便放在锅边热一热。
“大娘，这家里就你自己啊？”赵先义问道。
“唉，有……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不在这边！”老太太从外面走进来，抱着一捆砍的整整齐齐的是手臂粗细的柴火，放在地上，说道：“那边是我儿子的屋子，我平时都收拾，不过……好多天没烧火了，得好好烧一下！”
“我来我来！”赵先义赶紧走过去，笑道：“大娘，菜热下，你尝尝，别嫌弃我们啊！”
放菜的时候，看到了锅里面放着的饭菜，黑黢黢的土豆干，似乎都没放什么油，苞米面的饽饽，其中一块啃了一半。
灶坑里烧的是苞米杆，但是老太太却将不知道从哪搞到的木头抱进来给他俩烧火。
赵先义是看在眼中的。
许窈窕看着穿着破旧棉袄，里三层外三层，像是缝补了，又像是一层层穿着……总之，很难形容的感觉，对方的手是褶皱的黑黢黢的，脸上满是皱纹，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许久都没有洗过。
仿佛一个乞丐。
但这是她的家！
许窈窕却有些心疼。
老太太即便是这样了，还收留了她们过夜，还给抱出了柴火，甚至还回屋拿出了似乎不舍得吃的水果糖。
赵先义脱了军大衣，蹲在灶坑口，开始烧火。
这个时间似乎气压比较低，灶坑里的烟不怎么顺着烟囱冒出去，反而是从灶坑口冒出来！
赵先义呛的直咳嗽。
许窈窕直流泪。
老太太让她去自己屋子里等会，她来烧火。
“大娘，不用，我来就行！”赵先义拒绝了！
又教许窈窕将熟食什么的给老太太拿过去。
似乎许久都没有吃过什么肉了，或者说，过年的时候，可能都没吃什么好吃的，老太太闻着肉香，明显有些馋意，但还是摇摇头，将食物退回去，说自己吃过晚饭了！
“大娘，你都让我俩在您这住了，吃点东西怎么了！”许窈窕说着，捏着一块烂熟的猪头肉，喂给老太太。
老太太躲了几下，还是张嘴吃了！
烟太大了，赵先义只好把门打开，谁知道打开门，反而好烧一些了……
烧了半小时，屋子里上来热量了，他顺手把老太太那屋也烧了一会。
屋子里，已经传来两人聊天的笑声。
赵先义走进来，就看见老太太吃了不少肉！
“锅里烧了热水，给你兑好了，先去洗洗脸！”赵先义对许窈窕说道。
“嗯嗯！大娘你快躺下吧，我去收拾一下，明早儿再聊！”
“好好，这闺女真好，哎！这带回家，你爸妈肯定老高兴了！”老太太连连点头。
赵先义才注意，老太太的右边眼睛似乎不太好使了，上面蒙着一层白色的膜儿！
白内障么？
“哎，你们也早休息，我就不唠叨你们了，明早我煮点粥，就在大娘这吃啊！”
“好！”赵先义答应下来，给老太太那屋的门关上。
见到许窈窕已经脱掉了羽绒服，穿着米色的紧身毛衣出来，他赶紧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声道：“赶紧洗，牙的话就不刷了！我去铺被子！”
被子他本来是没想着带的，还是许窈窕，她说自己认床，床肯定带不走，就带被子走……于是，他俩就算是有被子盖了。
去取被子的时候，赵先义犹豫一下。
这是不是意味着两人要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了？
虽然……
但是……
也没啥！
赵先义将被子铺好，还好对方有先见之明。
许窈窕已经用抹布将炕擦了好几遍，但是这屋子里时间长了不住人，加上是茅草房，四处漏风，即便是烧的再暖和，估计几个小时后也是天寒地冻……
所以赵先义把两个军大衣也拿进来，盖在被子上面，让对方裹着羽绒服睡觉。
收拾一翻，躺下后，许窈窕有些没有困意，一般这时候，她在家里都是要看会电视，吃点东西，搞点什么。肯定会这个点就睡睡觉的。
但是真的好冷啊！
钻进被窝里，才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总感觉有一股土的味道，还有什么东西烧糊了的味道！”
“正常，土炕就有种味道，何况这种破炕，你上下炕的时候，一定轻点，免得踩塌了。”
“塌？”
“我这边的炕就活动了！反正提醒你一下！”赵先义小声道。
开了一天车，他有点累了，这一躺下，就觉得乏力。
但是许窈窕显然睡不着，抹黑，伸出手捅了捅赵先义的胳膊，说道：“话说，为什么要做矿泉水啊？我有点没理解。”
“不理解就对了，不过不要紧，等做出来你就理解了！”
赵先义迷迷糊糊的说道。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还很冷，不趁着热乎睡着，恐怕早上三四点就得冻醒了。
提醒许窈窕一定要盖好被子后，他便准备睡觉。
“我有点睡不着……这样穿着衣服，太难受了，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蚕茧！”
“平时你在家咋睡得？”
“我都不穿啊！我跟你讲哦，什么都不穿，才是最舒服滴！”许窈窕小声道！
“行吧！”赵先义哼哼两声。
谁不知道不穿衣服睡得舒服？
问题是，这地方你不穿一个试试？
迷迷糊糊，感觉刚要睡着，就被许窈窕给推醒了，就听她说道：
“我……我想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