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漪漪的步子不由得加快。
“小喂!”情急之下,她叫了出来。
小喂抠着网子的手指微微一动,原本垂在发丝间的鹿耳朵抽搐两下,快速竖立。
鹿系人种的听力很好,所以小喂一眼就找到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白漪漪。
丢掉手里的蓝色海洋球,扑腾扑腾跟游泳似地,爬到海洋球馆的出口。
她在这些球里等了好久好久,等得小肚肚都饿了,白漪漪还是没来,她还以为……
自己又被人抛弃了。
……
她被人抛弃过许多次了。
第一次,是她从没见过的爸爸妈妈。
往后的许多次,都是夸她漂亮可爱、说要带她走,结果在最后关头却总食言、不要她的叔叔阿姨们。
“等久了吧?”白漪漪把小喂从海洋球边捞出来,手掌不经意间触到小喂的胸口。
扑通扑通,小喂的心脏跳得很快很快,就像是原本接近于死海的水面,忽然间热浪翻滚。
小喂眨眨眼,没点头也没摇头,低下小脑袋,粉白色的小手用最大的力气,碾紧了白漪漪的裙摆。
她想哭,可是不敢哭。
幼稚园的幼崽们哭了闹了老师会哄,那是因为每一只幼崽的背后都有父母做靠山,老师不敢轻易惩罚。
而孤儿院的幼崽没有可以撒娇的资本,哭了老师会罚,闹了就没有午饭吃。
如果她现在哭了,白漪漪会不会觉得她很烦?
这么一想,小唯用力闭了闭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中午想吃什么?”白漪漪问。
提到吃的,小喂舔舔嘴唇,想起昨晚吃的排骨,刚才的不开心立马抛到九霄云外,羞涩又呆地笑起来。
她想吃白漪漪做的红烧排骨。
好吃,还想吃。
“待会儿我们要去剧组试镜,来不及回家做饭了,这家店怎么样?”
白漪漪把小喂带到一家店门口,指着木色雅致的招牌。
小喂字还认不全,但还是从店门口挂着的绿油油青草图案中猜到了,这大概是一家吃草的店。
她现在不是很想吃青草,她想吃排骨。
可是她好像是一只小鹿,小鹿就应该喜欢吃草才对。
“或者你想吃别的?”白漪漪示意小喂可以选旁边的几家。
小喂歪歪脑袋,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选择,然后她就看到隔壁的店门口,摆着一坨咖啡色粑粑的大海报,在粑粑下面,还有一个圆锥形的脆饼。
小喂不由得露出嫌弃的表情,整张小脸痛苦地皱在一起。
上个月她亲眼看到,孤儿院里有只小狗崽,在大树下拉粑粑,然后用手蘸了下自己粑粑,放到鼻孔处闻的画面。
那……行吧,比起吃粑粑,还是吃草好了,店里卖的草应该比昨晚的大葱好吃。
经过短暂的纠结后,小喂点点头。
于是大鹿小鹿进了店。
“给我们来份草系拼盘,要菌汤锅底。”
……
医院内,顾斐盛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接连两次的胃出血已经让他没办法正常进食,只能依靠注射营养素维持身体机能。
但即便如此,在稍作歇息后,男人还是面不改色地撑坐起来。
病态的脸颊没能淡化他的锐气,眼窝比平时更深陷,反而多了几分阴鹜。
这时,电话响了。
顾斐盛看了眼来电,犹豫片刻。
但,还是接通了。
[顾爷,前几天您亲自送来的东西,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顾斐盛:“说。”
[确系亲子关系。]
与此同时,病房门从外面打开,卫如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