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应急楼梯口，卫如萱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已经完全听不见回音，顾斐盛才堪堪回过神。
屏住的呼吸压着胸腔，越压越疼，大脑缺氧到憋不住了，猛吸一口气，将身体里的愤怒和激动带着颤抖着呼出来。
“咔嚓……咔嚓……”手中的拳头越捏越紧，顾斐盛猛地捶上坚硬的墙壁。
他本是不愿意相信那名破法医的那些荒唐之辞的。
甚至在刚才接到亲子鉴定的结果时，他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人想挑拨他和卫如萱之间的母子关系。
可直到，他用了一个小小的伎俩。
就只是用喻馨的口吻给卫如萱发了一封假邮件，仅此而已。
结果卫如萱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原来，这么多年的母子之情都是假的！
他的生母另有其人，名叫喻馨……
甚至按照卫如萱电话里讲的，他的生母因为某种原因生病了，一直被圈养，最近逃了出来，可是……
顾衡却怕事情败露，直接抹掉喻馨的生命，甚至还伪装成了车祸。
“不可原谅……”顾斐盛下颌收紧，微躬的背部湮没在半片阴影里。
人人都说鳄系是冷血家族，他自身也确实沿袭了这种冷血基因，但也只有顾斐盛自己知道，有些习性，是会通过后天改变的。
如果他没有遇到过曲亦，大概永远不会懂什么叫毫无保留的爱和心软。
那个在他最重要的年岁里留下浓墨重彩的女人，用生命给他濡染了不属于冷血基因的东西。
否则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早就冷下心摔死那只小野种了。
而不是心想着这是曲亦留给他的生命，即便是个小杂种也偷偷让她活下来。
稍稍冷静下来后，顾斐盛回到病房，立刻办理了出院手续。
撑着病体，他动身前往之前去过的03号解剖研究所。
……
……
“快点，开快点！”卫如萱少有的失态，焦急催促司机开到顾园后，顾不得形象地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进顾衡的书房。
砰的一声关上门，卫如萱大口喘气，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脸上：
“老顾，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那个喻馨怎么没死啊！”
“你先冷静，我还在等消息。”顾衡眉头紧蹙。
二十分钟前，他接到卫如萱这通电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
喻馨做了二十几年植物人，按理来说，沉睡的时间越久，身体机能越来越倒退，越不可能醒才对。
可谁成想，‘死’了二十多年的喻馨，前些天突然醒了。
不仅醒了，还能找到帮手，帮她从疗养院逃出去！
还好他发现得快，命令自己的地下顾问团队，一边捣毁国道监控，一边将喻馨乘坐的车当场撞飞。
甚至为了防止喻馨有生还的可能，还把喻馨从车里拖出来，将她的身体用栏杆插穿，毁掉她的十只手指指纹，挖掉她的脸部五官，削骨改变脸型……
脑海里回想完喻馨当初的死相，顾衡稍稍定下心来，叫卫如萱过来：
“对方到底发了什么邮件，给我看看。”
“你自己看。”卫如萱气得把手机一放。
顾衡一页一页往下翻。
卫如萱：“别往后翻了，后面没有，就是最新的那封邮件。”
“？没有啊，邮件在哪？”顾衡重又翻回第一页。
“怎么可能？你看花眼了吧。”卫如萱拿过手机，结果自己也傻眼了。
刚刚还在自己邮箱里的匿名邮件，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