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红色的眸中划过疑惑。
怎么又多了一个人?
“他是谁?”
柳熙霜彻底懵逼了,“就是,府中的沐墨啊。”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对,我好像没跟哥哥说过这件事。”
徐钦沉默了。
为何他总觉得这只小人鱼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柳熙霜见徐钦没有说话,她以为他想知道关于沐墨的事,于是她连忙开口道,
“这个沐墨其实是当今的摄政王司漠祗,我想着和这位大人打好关系,待哥哥痊愈之后,没准他会念在这些日子的恩情……”
听着柳熙霜畅想的未来,徐钦眉头紧锁,他忽然淡漠的开口打断了她说的话,“你很想离开这里?”
没想到他会突然将话题扯到这里,柳熙霜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开口,
“哥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不喜家宅的这些琐事,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浪迹天涯的快感。”
见到柳熙霜眼中柔韧的坚定,徐钦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反而是背着手心看向他身后的这片海。
柳熙霜不明白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疑惑的出声,“哥哥?”
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徐钦低声开口问道,“可是还剩最后一只妖?”
柳熙霜迟疑的点了点头,“嗯,在下个月完婚之前,捉到最后一只妖,哥哥便能拥有全部的力量。”
“到时,你也就自由了。”徐钦没有回头。
柳熙霜一怔,随即笑着开口,想要活跃气氛,“话也不是这么说,哥哥要是需要我,我肯定是会义无反顾的回来帮你……”
听见柳熙霜说出这种无私的话,徐钦忽然回头,他赤红眸中含着不易察觉的诡谲光芒,他语气有些重,“你为何总是要这般掏心掏肺的待我?”
柳熙霜一脸理所当然,“那自然是因为你是我哥哥……”
徐钦反问,“倘若我不是你哥哥呢?”
闻言,柳熙霜大笑,“哥哥,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怎会不是我哥哥?”
徐钦一贯淡漠的眸中浮现了一丝波动,“就因为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便要从小处处让着我,处处为我规划,甚至放弃自己想要追求的自由?”
徐钦说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重,柳熙霜满脸茫然。
怎么今日的哥哥与平日不同?
为何有如此大的波动?
他一贯是最沉稳的。
今日是怎么回事?
柳熙霜眉头紧蹙,她正准备开口,徐钦却又继续逼问,
“你就为了这血缘关系,心甘情愿的为我付出这么多年?”
“那假如抛弃我是你哥哥的身份,你好好想想,究竟是为什么?”
柳熙霜因为他一连串的发问越发迷糊起来,她忍不住开口反问道,“哥哥,你今天怎么回事……”
“回答我。”徐钦冷漠的眼眸直视着她。
见到徐钦毛子中的认真,柳熙霜也认真的开始思索,“那自然是因为、因为……”
心中那股理所当然,忽然之间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
柳熙霜愣住了。
因为……因为什么?
她为何…找不到除血缘关系之外理由?
见她回答不出来,徐钦赤红的眸子越发冷淡,“你也不知是何理由。”
见自家哥哥是这副表情,柳熙霜内心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她用力的憋了一口气,
“是因为哥哥继承了娘亲的能力,我帮助哥哥自然是理所应当。”
听见这个回答,徐钦冷笑,“就因为那个你仅仅见过一面的残魂,你便要一辈子套在那句遗言的枷锁之中?”
徐钦面露讥讽之色,柳熙霜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她忽然有些生气,“不许你这样说娘亲!”
早知柳熙霜是这般表现,徐钦赤红色眸中的情绪逐渐收回,又恢复了他那种淡漠的神色。
见徐钦转过身去,柳熙霜心中却莫名的有些慌乱。
虽然她只见过娘亲残魂一面,但娘亲托付给她的事情,托付给她的哥哥,她都有好好照顾。
哥哥不也看见了吗?
他为什么忽然要对娘亲无理?
还有……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徐钦没有再理会那个垂着脑袋的妹妹,而是又一次转身看向了他一直离不开的这片海域,他眸底划过一丝冷然。
见徐钦没有言语,柳熙霜内心越发不安起来。
虽然不知道哥哥刚才是怎么回事?
但刚刚、她是不是不应该对哥哥无理?
这么想着,她小声的开口,“哥哥对不起,我刚刚不……”
她还没有说完,徐钦便打断了她要说的话,“霜霜,你没有必要和我道歉,也没有必要事事都以我为先。”
柳熙霜有些疑惑。
徐钦的语气很轻,“霜霜,你是自由的。”
闻言,柳熙霜愈发的疑惑起来,“哥哥?”
为何哥哥今日说的话,她都不太懂?
她小声的开口道,“我没觉得自己不自由啊,我只是希望哥哥也能离开这片海,继承娘亲的衣钵。”
徐钦神色冷淡,却又带着一丝无力。
忽然之间,柳熙霜好似想通了什么,她有一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难道哥哥不想继承娘亲的衣钵?”
听着柳熙霜惊疑的话语,徐钦没有说话。
而柳熙霜却炸了毛,她不想再看着徐钦的背影,她焦急的绕到了他的面前,满脸急迫,“哥哥,你怎么能不想继承娘亲的衣钵呢?”
看着面前着急的妹妹,徐钦淡漠开口,“我为何一定要继承?”
柳熙霜急了,“不是,哥哥你怎么能不呢?你一定得继承啊!因为、因为……”
徐钦问:“因为什么?”
柳熙霜愣住了,迟疑片刻,她有些呆滞的回答道,“因为、那是娘亲……”
知道柳熙霜找不出理由,徐钦眸光划过她满脸茫然的脸颊,他沉声开口道,“我说过你是自由的,早就不该为了这一句遗言被束缚至此。”
对上徐钦清明的双眸,柳熙霜心里有些乱,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是……为什么?
半晌,咸咸的海风吹过她的发丝,她才开口,“可能就是因为至亲血肉吧,我本就该替哥哥去做这些事情的……”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徐钦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