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商看着他吃下彩虹糖。
“不用谢。”
随后猛然反应过来。
他刚刚叫她“夏医生”？
“你，你认识我？”
同一句话，刚男人说了一遍，现在夏商商又说了一遍。
男人脸色依旧苍白。
身上莫名有一种破碎感。
“你说呢？”他道。
夏商商看到了镜面电梯里照出的自己的脸，恍然。
她这张脸跟唐菀长得像，再加上最近一直在线上问诊。
有一次还被唐菀的粉丝拱上过热搜。
若是5g冲浪，确实也可能知道她是夏医生。
但眼前的男人并不像天天拿着手机5g冲浪的人。
电梯到了一层。
夏商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率先走出去。
她刚好又接到了司机老刘的电话，给她指引疗养院的路线。
等夏商商挂了电话，破碎感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也没想太多，脑子里莫名有一个预感——姜可欣要得到他可能会有点难度。
上了司机老刘的车，老刘问她老爷子怎么样。
夏商商把自己看到的都跟老刘说了。
老刘叹了口气。
显然跟老爷子惺惺相惜。
夏商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老刘一个问题。
方才在病房里，她没忍心当面问老爷子。
“凌君墨……是怎么走的？”
根据凌星尧和凌烟的说法，凌君墨当时去了国外。
老刘一顿，接着又是一阵沉重的叹息。
“君墨的确有错，但他也真的是个好苗子，如果没有当年哪个事，凌云在君墨少爷的带领下，肯定比现在好很多，成为国际上的致命大企业大财团，他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
老刘对凌君墨的可惜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他当时做了那样的事，也是昏了头，不得不出国了。其实那段时间他在国外一直也在反省自己，我听说他还一直在做慈善呢，赚的钱全都做慈善了，应该也是心里有愧吧。不过上天还是不公平，在他心脏移植成功后又收走了他的生命。”
夏商商讶异，“他在国外做了心脏移植？”
老刘点头，“嗯，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合适的捐赠心脏，这概率真是太低了，但来不及高兴多久，他移植后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老爷子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君墨已经走了。”
“老爷子身体一直也不太好，听到这个噩耗，情况更差了，最后还是请人把骨灰带回来的，也没见到最后一面。”
夏商商听着，不由得又想起了老爷子方才流眼泪的样子。
那一刻，他是否想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忧伤？
……
夏商商回到家，凌星尧还没回来。
他现在应该还在工地。
夏商商闲的无聊，起身做饭。
刚淘好米，凌星尧回来了。
他手没来得及洗，挽起衬衫袖子，把夏商商拎起来，从厨房丢出去。
并且给她开了电视。
夏商商脑子里想着今天在疗养院跟老爷子聊的一些东西，对电视上的综艺没任何兴趣。
时不时地伸长了脖子看凌星尧。
被凌星尧发现之后，又赶紧坐回去继续看电视。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四菜一汤上桌，凌星尧坐在餐桌对面，大长腿一伸，微微翘着，眯着黑眸，紧盯夏商商。
“我哪有！”
夏商商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竟然有一丝丝的心虚？
她见瞒不过凌星尧，干脆道：“我今天去青山疗养院了。”
凌星尧脸上的戏谑顿时没了。
青山疗养院是老爷子住了将近十年的地方。
他眸光一暗，顿时猜出来，“老爷子叫你去的。”
是陈述句。
他对这个爷爷还是很了解的。
强势到老。
不可能允许自己打拼了大半辈子的江山，就这么改了别的姓。
“嗯。”夏商商见他什么都猜出来了，也不拘着了。
“如果爸和你都拒绝继承凌云，那凌云最后会是谁的啊？”夏商商问。
凌星尧给她夹了两大块红烧肉，道：“股权会在股东大会上进行售卖，任何人都可能买走，成为凌云的新主人。”
夏商商：“哦……那想想，还是有点凄凉呢。”
“凄凉？”凌星尧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老爷子自己作的。”
夏商商咬着红烧肉，一如既往的好吃。
但今天胃口不太好，吃两口便感觉饱了。
“刚刚回来的时候，司机老刘跟我说了凌君墨的一些事，他……”
“他是不是跟你说凌君墨是个好人？”凌星尧打断夏商商的话。
夏商商想了想，“差不多吧。”
把自己赚的钱都拿去做慈善，而且出国之后也没再回来打扰凌木梁一家人。
在司机老刘嘴里，凌君墨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呵……”凌星尧却是一声冷笑。
夏商商：“？”
难道有出入？
凌星尧：“他果然受所有老年人的偏爱。”
夏商商索性把筷子放下了。
“怎么？”
凌星尧：“他们在对你洗脑，你见过因为宠物把他的衣服撕烂了，而把宠物大卸八块的好人？”
夏商商顿时有了画面感。
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
“可能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吧，他易怒好强，我只记得这么一件，那条宠物狗他养了四年，我当时亲眼看到的。”
凌星尧见夏商商要犯恶心了，只说了凌君墨把宠物狗大卸八块，没说他卸完了还烹煮吃了的事实。
夏商商感觉凌君墨的形象在她脑子里越来越具体。
是个时而善良时而会发疯的变态……
“那凌云的事情，你怎么想？”
“没怎么想过。”
凌星尧刚回答完，便收到了江逍遥的微信。
是一张微博截图。
江逍遥：草！尧哥，云腾游戏都快被喷成翔了！风墨游戏的老板亲自下场撕啊！
云腾游戏是凌云集团投资的游戏产业之一。
在国内玩家众多，国民度超广。
江逍遥知道云腾是凌星尧家的，所以在网上看到一边倒的局面，立马截图给凌星尧看了。
凌星尧放下筷子。
点开江逍遥发来的截图。
看到截图上的内容。
凌星尧眸光笼罩着一层寒雾。
手里的筷子眼看就要被他捏断了。
“怎么了？”夏商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