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个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云慕淮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个首饰出来。
这一点他做得很好，这么多年了，时不时的就会送小礼物给乔之茉。或是他出差时路边捡到的树叶回来做的书签，或是闲睱逛街遇到了好料子买回来亲手雕的茉莉花，或是下班路上遇到的路边漂亮的花。也或是哪里的明信片，自己随手写的诗……
乔之茉随手接过来，打开，是一个水晶的茉莉花，“真漂亮，你自己的设计的吗？”
“是啊。我在布拉格的时候，听说那里的水晶很有名，跟乔晞出去找，样子都是西式的，不好。我们爷俩设计的图案，专门找人做的。很珍贵的。”
嗯嗯嗯，“儿子和老公一起做的，当然珍贵了。我很喜欢。谢谢老公。”
抱着人吧嗒一口亲在脸上。
“心情好没好点。”
嗯嗯嗯，“非常好。”
云慕淮就笑，“就是可怜了我，又要想新的生日礼物了。本来打算你生日送的。”
哎呀，“干什么那么死板呢？生日过不过的无所谓。不一定非要送礼物的。我现在收到，很开心，比生日的时候收到还开心，就行了呗。”
这人有时候浪漫起来，腻死个人。还特别注重仪式感，最开始过七夕，过生日，过结婚纪念日，过中秋节，重阳节，是必送礼物的。后来知道西方的节日了，他不喜欢西方的风俗礼仪那一套，但是对情人节情有独衷。
这不是，乔之茉一说生日不重要，他又摇头了，“生日怎么能不重要呢。你的出生，对我，对孩子们，太重要了。”
呃……
酸起来没完啦？
乔之茉再一次从他怀里挣开，退后两步，看着他，“你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吗？”
哎。
“没有，没有。老太婆，你太磨叽啦。好了，好了，睡觉睡觉。”
然后推着人往床边走，走到床前，一左一右分开，他自己往左边一侧走过去，往床上一躺，床头书拿上，翻开，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跟没看见身边的人似的。
嗯，这个状态就对了嘛。
老夫老妻的，天天在一起，对方在身边，跟空气那么自然，才合理嘛！
乔之茉感觉自己找回状态了，也不再追问男人为什么要讨好她，美滋滋的躺下，打个滚儿，滚到人家怀里，瞬间安心，困意上头。
呼，呼……
很快就进入深度睡眠。
直到她睡实了，云慕淮才慢慢的放下书，关了床头灯，再慢慢的躺下，抱着人，入睡。
她心情不好，不做点什么分散她注意力的，要好几天都情绪不好了。这人，一阵一阵，人来疯似的。大部分时候都冲劲十足，偶尔不知道触动了什么点，多愁善感，也会小作一下。
挺好的，这才是正常人嘛。
没有人能一直完美无睱，那才假。
……
第二天早起，乔之茉的坏心情一扫而光。精神十足。
随身带的衣服里没有合适的，专门从空间里找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再加一个双肩包出来，放上水杯，笔记本，卫生纸，手绢等等，一堆乱七八槽的。是照着安善美的背包那么装的。
再梳个马尾，这样看上去更像是实习生了。
“好了，我要去总厂参观了。云长官自便吧，走啦。么啊。”
换完装，自己看着镜子里的形象，满意了。背着包，过来在正吃早餐的云慕淮脸上亲了一下，迟到的早安吻。
然后心情飞扬着出门了。
“厂长早上好。”
走廊里清洁工正在拖地，看到她这打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早。”
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好心情。
果然，爱人来了，状态就是不一样啊。
云慕淮吃过早饭下楼准备去省府开会的时候，在大堂，面对的就是招待所员工们的注目礼，有两个小年轻，还偷偷的捂嘴笑，以为他没看见呢。
哎，长官形象，这就没有了。
真是的。
“打扮得真年轻啊。这形象，太好了。”
总厂里，赵丽敏非常给面子的在办公室里等着乔之茉上门。见面先夸了她的着装。
之后又亲自带着她到职员办公室，找了一个打扮有点吊儿郎当的小伙子，“这是周齐，以前是销售科的，也是咱们厂的子弟，从小就长在厂里，对厂里的情况非常熟悉，让他带你看看吧。”
之后又吩咐周齐，“周齐，这是医大的高材生，即将来咱们厂工作，提前来熟悉一下情况，你带着走走，看看。”
吩咐完，马上接话，“我还有事要忙，那你们就先看着。茉莉，看完了来办公室找我，中午请你吃饭。”
这态度，既表现出了熟悉感，又保留了适当的生疏。
在周齐看来，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走吧，你想从哪开始看啊？”
抬着眼上下打量了乔之茉一遍，手里拎着个军品的绿水壶，手指卡着带子，晃啊晃的。
“哪里都可以，我都想看看。”
乔之茉看着他，眼神不躲不闪，还带着笑意。
一看没震住，周齐的眼神正经了一点，再一次打量乔之茉，然后转身，“那就从车间看吧。”
也好，正是她想看的。
“咱们是建国前就有的老厂子了，设备有的也都用了五六十年，车间跟那些新厂比不了。但咱的工人都是熟练工，技术很好……”
一路介绍着厂里的情况，周齐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哪个车间的门墩子缺个口，是因为什么撞的。哪个车间玻璃上有弹孔，有什么纪念意义所以一直没换，他都如数家珍。
随便到了哪个车间，哪个仓库，还是车队，科室，全都是他的熟人，年纪大点儿的，叫他齐齐，年轻的叫齐哥，还有叫小周，齐子的。他嘻嘻哈哈叔叔阿姨大爷大妈的喊。
别人问起乔之茉是谁的时候，他就带着三分调侃的回一句，“没谁，大学的，来看看。”
有开他玩笑，说是不是他要追人家姑娘，带着来显摆的。他先看乔之茉一眼，再回，“可不敢瞎说，人家是医大的高材生，咱初中强混毕业，哪能配得上。不是，不是。”
走走停停的，看了两三个小时，乔之茉也不主动说话，就面带着微笑，看他侃大山，别人问什么看着答。
就是来厂里参观一下。
多的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