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
看见她摔倒的那一瞬间，宴璃呼吸都滞了一下。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紧张地说道，“摔到哪儿了？我带你去医院！”
代悠然摇摇头，抓住他的手，“等会儿。”
看向许韵，神色愧疚，“对不起，老师。是我疏于练习，请老师责罚。”
她看到，许韵眼里，除了担心，还有不可置信。
“你当真为了他，这几年都没有跳舞？”许韵有些失望，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啊？”代悠然懵了，这和宴璃有什么关系啊。
“罢了，这次就当是意外。跳不跳舞，随你自己的心吧。”
说完，许韵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老师——”
代悠然挣扎着站起来，想跟许韵解释。
站起来的瞬间，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刚才猛地脱力，脚腕因为惯性崴了。
见她这样执着，宴璃眸子里起了怒火，“你傻了吗？代悠然！不能跳就不要跳。”
女孩儿敛下眼皮，神情黯淡，“我只是不想，但还是，让老师失望了。”
也让自己失望了。
当年被写进舞蹈教科书，载入艺考舞蹈模板的“洛”，如今一个起跳，都完成不了了。
她这个状态，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了。要回到当年的巅峰，恐怕是痴人说梦。
大概是预料之中，也可能是从前因为这件事崩溃了太多次，已经习惯了自己废了的事实，代悠然心底已经没有多少波澜了。
“老师生气了，宴璃。”她的手微微收紧，垂下了眸子。
宴璃知道，她又在自责了，也没了怒气，只想安抚她的情绪，“没事的，宝宝，我们回了京城，让陆明渊再给你继续治，肯定会好的。”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看起来好像在走神。
原因现在不能告诉老师，如果可以恢复的话，等自己完全恢复了，再去向她说明吧。
宴璃抱起她，准备开车去医院。
“疼不疼？”
“不疼。”代悠然摇摇头。
撒谎，他明明看见她脸色都苍白了。
“我疼。”
看他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代悠然着急了，“啊？你生病了吗？哪里难受？”
“我心疼。”
说这话的时候，他直视着代悠然，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情绪，全是疼惜。
除了她受伤他心疼，更心疼的是她的懂事。
代悠然不知道说什么，想道歉，知道他不喜欢听。
片刻，才翕动唇瓣，“崴脚而已，真的不疼的，你不要担心。”
她声音温柔，反过来安慰他。
只是小小的崴脚而已，他就这样担心吗？
代悠然心底暗暗庆幸，还好当年她没选择回来。
不然看见她那个样子，宴璃一定会崩溃的。
到了医院，代悠然被抱着检查了个大全套，为了让他安心只能听从了。
万幸，这次受伤并没有引发腿疾，只是崴脚了，脚踝高高肿着。
代悠然怕惊动了家里的长辈，惹得他们担心，正好借着昨天说的要搬出去的话，直接让林文去帮她从代家搬走了行李。
宴璃平时就紧张她，这会儿受了伤，更不让她脚沾地了，她只好百无聊赖地看看书，翻翻手机。
将她安置好，把水果切好了放在床头柜，他才起身去书房工作。
代悠然有些无奈，却没说。
崴个脚而已，他太大惊小怪了。
“小哑巴，出来见我。”
附加一个定位信息。
许久没有联系的聊天窗弹出了信息。
秦夜？
代悠然微微蹙眉，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还跟着来了临城。
如果，把这个定位发给哥哥，这次，可以抓住他吗？
“少动歪心思，乖乖来见我。暗门你不在意，还有宴璃，出点儿什么意外我保证不了。”
她许久不回复，对面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又弹出一条信息。
这个神经病！竟然又拿宴璃威胁她。
代悠然气得想骂人，秦夜真的是个疯子，比赵慧还要招她生气。
可是现在出去，佣人看见一定会告诉宴璃的。
窗子……
代悠然心下有了打算，起身反锁了门。
她抓紧时间，宴璃工作至少要一两个小时吧。
脚崴了翻窗并不方便，幸好，这是二楼。
但落地那一瞬间，还是有些钻心的疼。
……
女孩儿穿着裙子的身影出现。
她裙摆沾染了些许灰尘，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有点儿狼狈，像落难的公主。
“小哑巴，你怎么了？！”秦夜眸子里划过紧张，连忙起身想扶她。
代悠然不动声色地避开，坐下，语气淡淡的，“翻窗脚崴了。”
秦夜心里竟有一丝丝愧疚滋生，明明做过那么多亏心事，他竟然因为她说崴脚有些愧疚。
毕竟，她是为了出来见自己。
见他不语，代悠然又问道，“你怎么会来临城？”
哥哥，会知道吗？
“这边有生意，顺便见见你。”
代悠然唇角微微翘起，却是嘲讽的弧度，“秦夜，是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听她这么冰冷的语气，秦夜心里涌起烦躁，下意识伸手在外套里找烟，看到对面的人儿，又生生忍住了。
良久，他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开口道，“小哑巴，我们谈一笔交易吧。”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她面色不变，淡得看不出情绪。
秦夜勾唇一笑，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是没有，但你有在乎的东西，不是吗？”
代悠然捏紧了手里的茶杯，瞳孔紧缩，“秦夜，我说了，他有什么事，我会跟着他走。”
少拿宴璃威胁她，大不了一起死。
秦夜并不在乎她的威胁，不怒反笑，“跟着他走？那我会让你哥哥和其他亲人，全部陪葬。你常说我丧心病狂，你知道，我做得到的。”
眼睁睁看着她爱别人，他才会疯。
上次看见属下发过来的视频，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喜笑嫣然，像寻常夫妻一般，逛超市买菜。
那是他做梦都不敢代入的场景。
他嫉妒得发疯，却不敢惹她生气，怕她病情发作。
那一刻，他想，哪怕用所有一切，去换她这样对待他，都值了。
“秦夜！”
手里的杯子被重重放在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手心顺着泛白的掌心流下，代悠然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只觉得可怕，这个疯子，竟要牵连那么多她无辜的亲人，当真是，比她还疯。
见她好像被烫到了，秦夜眼里一闪而过紧张的情绪。
但很快，神色认真，提出自己的条件，“一年，我要你像对其他人一样温柔对我，若是你内心真的毫无波澜，一年后，我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