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一步之遥的时候，代悠然将手绢丢在他身上，并没有碰到他。
“洛姐姐好棒！”
“洛姐姐好厉害！”
一群小孩儿天真的笑脸让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秦夜听见这些小孩儿的称呼，“洛”？
微微惊讶，不过也没多说。
就这样和小孩子打打闹闹，过去了一上午。
代悠然有些累，回房间后一下午都没有再出来。
这样的活动，幸好不是天天有，要不然，她的身体可吃不消。
傍晚收拾好了东西，她就提着皮箱到了院子里。
“院长，新一批书籍和日用品不久就会到，下一年的钱我也转到您的账户里了。”
“谢谢洛小姐，您真的太善良了。”院长感激得直接鞠了一躬。
四年，自这里建立，她从未间断过资助。
“不用谢。”
“准备走了？”秦夜走上前。
在这里的这些天，她对自己很友好温柔，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
“嗯，他出差要回来了。”
她想，第一时间看见他。
秦夜的手逐渐收紧，心头划过嫉妒。
代悠然看见小男孩儿的身影，蹲下和他平视，“岁岁，姐姐下次来看你。保证不会过很久，好不好？”
岁岁点点头，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代悠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接过。
上面赫然写着“姐姐”两个字。
“这是岁岁写的吗？写得真好。”
说着，她眼眶有些泛红，突然觉得特别感动。
岁岁会回应她了。
应该是今年老师教了他写字的缘故。
“下次姐姐来，希望岁岁可以喊我一声。”
每次离开，她都是说这句话，虽然从没实现过。
可是她相信，岁岁有一天肯定能说话的。
说完，她就拖着皮箱往门口走去。
“我送你。”秦夜也跟上来了。
“不用了。”
然园一路上都有专属的监控，她不想，宴璃看见秦夜。
怕他反驳纠缠，代悠然又补充道，“你如果不准备走，就多陪岁岁两天吧，我看得出来，他不抵触你。”
这件事很奇怪，但是自闭症的孩子，大脑在想什么，可能平常人会有点不明白。
秦夜皱了皱眉，但还是答应了，“好。”
她希望的，他会答应。
回到然园时已经傍晚，代悠然问了佣人，宴璃还没有回来。
并没有吃饭的心思，她抱着膝盖靠在窗边，心里思绪万千。
是不是她表现冷淡一点，不要那么依赖他，他就不会每天都待在家里了。
她现在，有点儿乱。
不知不觉，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注意不到外界的声音。
猛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钻进身体，她有些难以自控，下意识想回抱，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我好想你，宝宝。”
宴璃抱紧了她，贪恋地嗅着她发间的香味。
代悠然一怔，又一次被他的直白惊讶。
从前他回个“嗯”都是常态，如果角色对换，他成了那个没安全感想讨她欢心的人。
但她开心不起来，莫名心里不是滋味儿。
看她没有表情，宴璃也不恼。
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是一条宝石项链，看起来也有不少年头了。
他心里对上次拍卖会的事情念念不忘，小姑娘应该是喜欢宝石项链的，所以他特意买了一条，比那个还贵的。
“出差给你带的礼物，喜欢吗？”
代悠然点点头，“很好看。”
他拿出来就要给她戴上，她往后退了一点避开。
宴璃以为她是介怀之前那条项链，连忙解释道，“放心，这个没有定位，也没有监控。”
代悠然摇摇头，“收起来吧，宴璃。”
她平时不大喜欢带项链耳环之类的首饰。
宴璃放下东西，将她抱到床边坐下，专注地看着她，“有心事？”
从那天走的时候，她就不开心，眉眼间有化不开的忧愁。
现在过了几天，他以为她会好一点，结果她还是不开心的样子。
代悠然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宴璃耐心地再次询问，语气都放到了最温柔，“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吗？”
代悠然隐忍着情绪，“没想什么。”
她想告诉他。
【宴璃，你不在，我不开心。
我很想你。】
可若是说了，他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去出差了，耽误工作。
“我们去吃饭吧。”代悠然转移了话题。
他一回来就抱着她，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应该也还没吃东西。
“好，你先去，我洗完澡换个衣服就来。”宴璃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也不再追问强迫她说什么。
“让陆明渊过来。”
见她出去了，男人拿起手机给林文发信息。
他想不明白，她的情绪低落的原因。
饭桌上，代悠然没说什么关心的话，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宴璃的碗，时不时给他夹菜。
宴璃想起之前她说的话，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瘦了，也不拒绝，比平时吃了多半碗饭。
“陆医生？”
看见陆明渊进来，代悠然有些疑问。
今天不到她看医生的时间啊。
陆明渊点头示意，回道，“我今天来，是找他有事。”
宴璃起身，对代悠然说道，“我去下书房，你先去休息。”
走到楼梯时，又对佣人吩咐道，“所有人，都不要上三楼。”
这让代悠然更加怀疑了，心里隐隐觉得，陆明渊要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书房内……
宴璃有些烦闷，对着陆明渊开口道，“叫你来，是想问问她的病情。”
陆明渊坐下来，缓缓讲述，“不大好。之前只是让她吃药稳住身体的反应，这次才了解到全部的原因。”
“但是出于要求，我只能告诉你一部分。”
“她心思缜密敏感，你也知道。都说了，下次连我这个心理医生也不会信了。”
“嗯。”宴璃同意了。
“她心里藏着很多事情，大概是三个重点。她哥哥的安全，她母亲的仇恨，还有……你。”
“我？”宴璃蹙眉，不知所以。
“嗯，我也想问你件事。”
“说吧。”宴璃点点头。
两人各自都带着情绪思考，谁也没注意到，此时门外一个身影的靠近。
“你之前跟我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觉得愧对于她。”
“是，如果我没带她接受催眠，恢复记忆，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说着，宴璃觉得喉头有些哽。
陆明渊一针见血地问道，“我想问你，对她，你现在到底是爱更多，还是愧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