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如鲠在喉，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开口，“陆明渊，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他可以好好生活，可以过得幸福。”
“可以的话，没有任何人希望自己满目疮痍地出现在爱人面前。”
任何人都希望在爱人面前表现最完美的一面，她也难免落俗。
她希望宴璃看到的自己，温柔乖巧，善良大方。
这番话，太过真诚，让陆明渊无从反驳。
“我想过这辈子都不打扰他。可是没有我，他不会幸福。”
如果自己没出现，他还会等第六年，第七年……
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所以她拖着如恶鬼般残缺的灵魂，再次出现，想要点亮他的生活。
陆明渊顿了几秒，才开口，“你或许，可以表现真实的自己，和他好好谈谈。”
旁观者清，代悠然这样的想法可以理解，但宴璃未必不能接受那个她。
以他对宴璃的了解，什么样的代悠然，宴璃都会喜欢。
“我会考虑，但你……”
既然他看透了她的掩饰，代悠然也不再伪装，眸子里闪过狠厉的光芒，意思不言而喻。
尽管知道，但陆明渊仍是被她的眼神微微一惊，“放心，我是你的心理医生，这件事不会说。”
心下感叹，自己兄弟爱上的，可真是不同凡响。
仙女的相貌，恶魔的心思。
在门口，代悠然又惯常地勾起淡淡的笑意，声音温柔，“今天谢谢陆医生了。”
“应该的。”
两人正礼貌告别，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嫂子，明渊，你们怎么在这儿？”
秦暮抬头看了眼门上的牌子，有些疑惑。
陆明渊神色不变地解释，“请教一些医学问题，这里安静。”
代悠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微微颔首，笑道，“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秦暮上前一步说道。
这回陆明渊终于敏锐察觉到上次在然园的情况是为什么了。
代悠然笑意不变，眼睛里都是疏离，“谢谢。但是不用了，我约了人。”
意识到有些失态，秦暮僵了一下，点点头。
陆明渊没说什么。
他完全不担心秦暮会做些什么，以代悠然和宴璃的感情，对方的心上根本插不进第三个人。
而且，这两个人都不好惹。
可以看一向在情场战无不胜的秦暮被整整，也挺好的。
……
代悠然看了眼莫灵传来的信息，唇角的笑意掩下，朝着目的地走去。
咖啡厅内。
盛御景看着对面打扮妖艳的女人，眸子里划过不耐烦，俊脸紧绷，神色冰冷。
女人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致看着他，“盛总平常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
对面这个男人，可是拥有一张让女人都足以疯狂的脸和财富。
她家里砸了不少生意进去，才约到一面。
他轻吐出两个字，“工作。”
女人勾唇一笑，带着丝丝勾引的意味开口，“那应该没时间照顾自己吧，我厨艺很好，有机会，可以给你展示一下。”
盛御景愣了一下，听见厨艺两个字。
脑子里划过的画面全是小丫头和自己，那时候在代家老宅，她给他做过很多次饭。
自己当时想要逃离的时光，如今竟然成了回不去最珍贵的场景。
想起代悠然，他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前几天她冷淡，甚至有些生气的神情，心里有些堵。
她是，彻底爱上那个男人了吗？
那自己，和曾经那段时光，她表现的温柔，害羞，可爱，又算什么？
“盛总…盛总…”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回他的思绪。
盛御景皱了一下眉，身体往后一靠，避开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
心里不由自主地比较。
小丫头从来不画这么浓的妆，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外面这些庸脂俗粉，比不上仙女一般温柔纯净的她。
除了她，他谁也不想要。
他们还没结婚，自己就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盛御景起身，准备离开。
却在一站起来，就看见不远处愣愣望着他的女孩儿。
女孩儿脸色有些苍白，抿着唇，小手攥着拳头，楚楚可怜的小脸儿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泪。
“然然，你怎么在这里？”
偶遇的欢喜冲昏了盛御景的头脑，直到对面的女人也起身抓住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女孩儿的反应是为何。
没有回答，她就转身向外跑去。
“滚。”盛御景毫不客气地甩开，看见女孩儿的身影神色变得有些慌乱。
几乎没有犹豫就追上去。
“然然，然然，你听我解释……”盛御景抓住她的胳膊。
她咬咬唇，抬起氤氲水雾的眸子，“解释什么？御景哥哥觉得，耍我很好玩儿是吗？为什么说喜欢我，还要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可是你不也有男朋友吗？”他下意识反驳，看到她眼里的泪花，瞬间就有些后悔。
她心思单纯，有人对她好肯定是难以抵抗，所以才和对方在一起了。
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说，“是啊，他对我好，我为什么不能交男朋友？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难道要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吗？”
“我谈恋爱没错，错的是你。”
盛御景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是，错的是我。”
她说的很对，他的确什么都没说清楚就一走了之，是他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但我也会对你好，比他更好，你看看我。”
代悠然反驳道，“他不会看任何除了我之外的女人，更不会和别人谈笑约会。”
看见她小脸儿有些生气的神情，盛御景反应过来，有些欣喜若狂地求证，“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对吗？”
她愣了一下，眸子里的纠结清晰可见，嘴硬道，“我不喜欢你，你只是我的哥哥。”
盛御景最听不得这句话，忍不住吼道，“我不是你的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有些着急，抓着她的肩膀，“为什么不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你明明，对我有感觉。”
代悠然对这句话避而不答，反而是敛了下眸子，睫毛轻颤，“可是我只会选择最爱我的人。书上说，爱意很廉价，太容易得到了，爱我的人不止一个。”
“你怎么向我证明，你比他更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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