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路和龚静静象征性的给每一桌敬完酒后,李文娇和顾津予就被拉去跟他们一起再喝一顿。
李文娇看也没看蔡小花一眼,直接就走了,蔡小花鼻孔喷出两股热气,但是她没办法。
大伙都吃的差不多了,下一波的人还在等着,蔡小花跟孙石头两口子不想走,心里的邪火发不出去,又心疼给出去的5毛钱份子钱,她看着热气腾腾的灶台,没吃上肉,怎么着也得占点便宜吧。
于是蔡小花两口子牵着孩子去找关母,蔡小花笑的憨厚,“婶子,厨房里的剩饭剩菜你看…”
关母一看她眼睛转来转去,一脸的不老实,又听说了今天她们那桌发生的事情,心中对两口子更加厌烦,这两口子一个又馋又泼,一个又怂又坏。
孙石头的娘跟关父是三代以外的表兄妹。两家关系也不近,很久没有走动过了,而且孙家这次就派了孙石头两口子来吃席。
关母笑眯眯的回:“剩饭剩菜我早就分配好了,不好意思啊,天色不早了,雪地不好走,小孙你带着媳妇孩子赶紧回家吧。”
孙石头给蔡小花使眼色,蔡小花虽然失望,但是更不想回家,关父是她们认识的亲戚里最有能力的人,她好不容易到城里来一趟,磨都要磨到关父给他们安排工作。
于是蔡小花当做没听懂关母话里的嫌弃之意,“婶子,我们今天不打算回家,你看你们家还有地方安排我们住吗?”
关母扶着额头,笑容僵硬:“不好意思啊,我们没地住了,要不去招待所吧,这附近就有一家。”
蔡小花不高兴了,她扯着嘴角:“婶子,这不好吧,我们好歹也是亲戚一场,我们走了老远过来,你也得招待招待。不然我们回去怎么跟娘交代。”
“可是家里真的没地方住了,你说再多也是没地住了。”关母皱眉,她脾气再好也有点不耐烦了。
蔡小花跟孙石头对视一眼,还是不想放弃,直接开口说:“那我们不住了,婶子你们能不能给我家石头安排个工作。”
“啥?”关母掏掏耳朵,“安排岗位?没睡醒赶紧回家去睡,给你们好脸了,今天惹我们家的贵客生气就不说了,还好意思让我们介绍工作。礼金我还给你们,就当请你们吃了这一顿饭了,以后别来了。”
关母翻了翻礼金单,从口袋里抽出5毛钱塞蔡小花手里就开始赶人。
蔡小花跟孙石头都没想到看着慈爱的关母这么凶,其他关家人也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两个,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丢出去。
关母冷着脸把他们几个从后门推了出去,就算他们再喊再叫也没用,龚家人又不是不讲理的人,龚父是个老公安,他气势一出,蔡小花两夫妻就不敢再叫了。
最后一家人灰溜溜的走回了家,走到一半不想走了,掏出孙母给的钱坐了个公共汽车。
“娘,今天的肉真好吃,我还想吃。”孙小栓被养的比同龄小孩胖了一倍,满脑子都在回味刚刚吃的席。
蔡小花板着张脸不说话,走进村的时候她立马换了张嘴脸,眼神微眯,脸上带笑。
认识她的人跟她打招呼,她就立马开始吹嘘:“哎呀,今天吃的席那可真是大方,肉都有好几盆,要不是跑的快,婶子还准备给我们装点肉回来,不过我们哪能做那么丢脸的事情,等下让别人觉得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桂花村比较偏远,村里人大多一辈子都没有去过比县城更远的地方,这次孙石头两口子去江城吃席可是传遍了整个村子,没想到这孙家还有这么气派的亲戚。
孙石头也背着手,慢慢悠悠的跟自己的朋友们聊天去了,他可有的吹了。
孙卫东孙卫南两兄妹每人背着一捆柴火,低着头走路,他们隔老远就听到四婶蔡小花的声音了,听到有肉的时候孙卫南吞了吞口水。
孙小栓看见他们两个,跑过来:“我今天去吃肉了,你们两个惹祸精的孩子吃不着嘿嘿嘿嘿嘿嘿大肥肉。”
孙卫东举起了自己的拳头,他才12岁就已经长得比同龄人高很多了,虽然瘦的像根竹竿,但是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孙小栓想起上次被暴揍的痛,缩了缩脖子就跑走了。
“他怂了,大哥你好厉害!”孙卫南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兄妹俩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走回了家。
黄小画捶了捶蹲久了的背,她端着盆走回家,手冻的又红又肿,冬天的水可真冷啊,冷到她手上即使有厚厚一层茧子,也能透过皮肤冻得她血肉都凉了。
蔡小花正跟人吹嘘,王桂华露出看破不说破的微笑,早就知道她蔡小花什么德行了。
“画啊,刚刚洗完衣服回来?”王桂华看到黄小画就对着她打了个招呼。
蔡小花很不爽有人不认真听她讲,她插着手瞪了王桂华一眼,黄小画停下脚步跟大伙寒暄。
“哟,大嫂,洗衣服呢?真佩服你,河里冰那么厚还去洗,可能天生适合干这事吧。”蔡小花声音很大,调子拉的长。
黄小画露出一个笑,分家了她轻松了一半,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没办法,我可不像有些人懒得要命,整天屁事不干,不像个女人。”
“你什么意思?”蔡小花很生气,她这大嫂自从分家后,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这样对她说话。
黄小画似笑非笑,“我没说你啊,怎么这么激动。”
蔡小花越看她这个样子越觉得眼熟,就跟酒席上李文娇骂她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仔细看两人竟然长得还有点像。
只是李文娇年轻胶原蛋白多,黄小画干活干多了,累的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五官还是像的。
蔡小花越看越生气,她把从李文娇那里没发出来的气一起发出来,“天生就是干活命的娼妇,分家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穷的要命还敢在老娘面前逞威风,活该住个漏风破茅房,连个娘家都没有的贱命,不仅长得跟那个死丫头像,嘴巴也一样贱。”
黄小画听着蔡小花这一通骂,分家前这种骂一天一小顿三天一大顿,婆婆跟蔡小花一起骂,她都听习惯了,就当蔡小花在喷粪。不过越听她心跳的越快。
“你见到了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在哪里?我们两个很像吗?”她拉着蔡小花的手迫切的问道,即使对面是跟她不对付的妯娌,她也想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