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这里啊。”
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等一的吓人。
华良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周，房间里除了这个正在折纸的小姑娘之外，唯一一个能称作是“人”的东西，就只有他身后那个看起来就像个傀儡一样的女人。
“是她？”华良指了指身后那个眼神空洞的傀儡。
“对啊。”苗苗点了点头，“姐姐说我帮她把那些东西带回去的话，就答应当我的容器。我可没有强迫她，都是她自愿的！她还跟祖神娘娘发誓了的！”
小姑娘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却突然变了，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都理直气壮起来。
倒也能看出来，她好像对自己答应了这么一桩事儿有些心虚，但是又想到是那个姐姐自愿的，瞬间就有底了的样子。
小姑娘这个表现看的华良有点想笑，果真还是个小丫头，即便实力强劲也还是下意识地对一些禁令感到恐慌。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这小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小姑娘自己的打算是在下船之前抽掉船上所有人关于那口棺材的记忆，这虽然会对记忆造成影响，但是不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会造成生命危险。
那么那个给整艘船上的水源下了毒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换掉了小姑娘送过来的点心的人是谁？
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原本已经逐渐清晰起来的事件脉络，重新变成了一片迷雾。
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真的没有其他人跟你一起吗？”华良又问了一次，这次倒是直接给出了明确的限定条件。
小姑娘点了点头：“没有其他人了。嬷嬷说我已经能自己行走江湖啦，所以这次就只有我自己，罗姐姐之前还不放心说要陪我一起，但是我没让她跟着！”
华良觉得有时候自己的观念还是得改一改，这个世界上的小孩应该是不像他上辈子的世界一样，不到十岁的小孩也能自己到处乱跑。
当然了，估计这种情况也是极少的，能这么干的小孩要么跟眼前的这个苗苗一样，小小年纪强到离谱，要么也是暗中有一群人护着，总结一下要么有权有势，要么强的一批。
这个世界可没什么不能雇佣童工的律法规定，因此各个商队船队里，也经常会见到十岁出头的小孩。
仔细一想的话，华良他自己好像也属于到处乱跑的类型。
区别就在于就算是忽略内里的那个已经三十多的灵魂，实际上的外皮也都已经快二十岁了。
仔细一想华良也有些感慨，自己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返老还童？
扯远了，这跟现在的情况不搭噶。
苗苗见华良没再继续问问题，也没再说话，她继续手上的动作，两张纸对折翻转，折叠扭曲，没用多久，一只漂亮的蝴蝶就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好看吧。”苗苗偏头对着一边的空气挥了挥手里的小蝴蝶，“对着你折的哦！”
“要求不要这么严格嘛，我这次没带水彩，涂不了色的。”小姑娘嘟着嘴，似乎是在跟什么人争执一样。
“好吧好吧，回去就涂回去就涂。”小姑娘像是屈服了，无奈地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腰间绑着的小袋子，把那个纸折的蝴蝶塞了进去。
华良有些呆滞地看着小姑娘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像是终于察觉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活人在，小姑娘抬起头看了华良一眼，困惑地挠了挠头。
“呃……没什么了。”华良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没什么好问的了，毕竟这小姑娘说没有其他人跟她一起，就算问她那个暗中之人的事情，估计她也是完全不清楚。
“那你怎么还不走啊。”小姑娘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它们一直跟我喊饿，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控制不住它们了！”
这异常明显的逐客令华良不是听不出来，控制不住这种话听听就算了，对于一个高阶虫咒师来说，这种程度的蛊虫暴动还不至于控制不了。
估计这小姑娘就是不想搭理自己了，虫咒师果然性情乖僻。
华良叹了口气，这次的“拜访”堪称是大失败，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拿到，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趟有没有惊动那个暗中之人。
那人明显是不打算自己露面，估计现在还躲在船上的哪个角落里，应该不是蛊师，但是相当清楚蛊师那一套究竟该怎么整。
估计是想要杀了船上的所有人，同时把这件事儿嫁祸到虫咒师的头上。
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离开苗苗的房间以后，华良站在门口思索着。
别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回自己的房间，问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估计再有一会儿就能等到一个伙计，让那个伙计带自己回去好了。
华良这样打算着。
然后苗苗喜提一尊门神。八壹中文網
也不知道小姑娘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自己这一趟倒也不是全无收获，好歹也算是给这个小姑娘提了个醒，估计她对自己那些小虫子会加强控制，也算是在某种层面上完成了那个“兼济天下”的隐藏条件。
就是不知道那个藏在暗中的人后续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手段。
好处是那个人应该不是个蛊师，如果是蛊师的话，苗苗不至于察觉不到，也不至于这么一副放松的样子。
虫咒师和蛊师虽然看起来极为相像，算起来的话也算是师出同门，但是真要是对上的话，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两种职业互相视对方为邪魔外道，虫咒师的日渐式微也与蛊师的追杀有脱不开的关系。
现在蛊师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也跟他们侵吞了虫咒师绝大部分的秘宝以及族地有关系。
虽说蛊师和虫咒师都说自己是蛊虫一系的正统，但是根据华良了解到的东西，真正的正统恰好就是这个已经只剩下不到十个人的虫咒师一脉。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
嘛，洞察之眼牛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