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娇躯并无大碍,管家简单交代几句,便安心离开。
床榻间的沈眉忆起道童曾说,贾今儿还有场祈福会,虽是托词但可保全身而退。
同是破案,他倒是来去自如,片叶不沾身,哪像自个置身于深宅后院,每步都如履薄冰,刀里来火里去。
“唉!”她缩在被窝里,不住唏嘘叹息。
听着窗外鸟鸣躺了大半天,沈眉实在闷得急,干脆回禀管家回流芳斋得了,还能继续查案。
一路花红柳绿,草木清香浮在空气里,让人闻过心脾俱畅。
偶尔碰见几位婆子、婢女,也就着鬼怪掰扯些闲话。
毕竟众人亲眼所见,那黄皮子葬身火海尸骨可怖,再也翻不起风浪了。原本悬在心头的重担彻底落下,赵府又恢复往昔热闹。
啪嗒…啪嗒…
幽静的庭院传来连串脆声,一柄二十七档木算盘正反复拨弄。细瞧那算子颗颗浑圆厚实,常年摩擦使得表皮泛出油亮。
案几前立着一名身形纤瘦的婢女,虽低眉敛首,可那琥珀般眼珠却四处晃荡,异常灵动。终于在声响暂歇后,她试探着开口。
“玉主子......”
哐当哐当一阵细碎摇晃,遮掩了其后的话语。
刚想探爪的人儿只得灰溜溜夹起了尾巴。
良久,耐不住的又想偷瞄,只听不紧不慢的男声钻进女子耳内。
“你这丫头,又想惹事?”
唤到名的沈眉忙不慌的抬头,端起一脸谄媚的笑,口里也似抹了蜜。
“赵叔~”她特意拖长尾音,颇为哀怨道:“这还不是为玉主子着想,咋做奴婢的哪有享福的命。”
身着墨绿长褂的管家白眼一翻,腾出手拿那烟斗底往桌面一敲,“刚入府不过几日,邪门事就遇了个遍。”
见男子动怒,她也知趣的不再应声,不过面上仍委屈得紧。
“流芳斋就先别去了,省得再冲撞啥。”管家边念叨边就着喝剩的茶水,缓慢注入黄铜烟斗腹部。
“既然八字弱,往后像风波亭这地儿少去!”
另一边沈眉闷声听训,手脚却没偷闲,利落地将烟丝掰碎,再细细填满吸孔。一副乖巧模样。
既然流芳斋不让回,意思是再去后厨帮忙?
那厨房都是些嘴碎婆姨,虽然多少也能探听消息,但是真假难辨。何况距离她问斩不过三日。
若还无法找到凶手,寻到小春尸骸,可就真成刀下亡魂了。
待管家气顺了,倒也对这个丫头有了几分怜惜。若不是他将人调去苏如玉那,沈眉也不会被黄皮子附身。八壹中文網
想到此,他神色稍缓道:“你身体才恢复,大夫特意叮嘱多多静养,再说也不急于一时。”
“赵管家可在?”在外小厮低声请示。
“进来便是!”
迈过门槛台阶,小厮衣摆一掀,冲管家叩头行礼后,方将老爷的话带到。
“真是老爷指名让这莽丫头去书房伺候?”管家瞪大双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再次得到确认,他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之色,蹙紧眉头略一思索,径直望向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