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婶顷刻换了神色,沈眉识趣地先行告退。
既然没法从大夫人处套出信息,她唯有后续再打探赵洵的来历。
对于流芳斋中毒一事,仍存在诸多疑点。
那夜目力受阻,没得及时获知异常,若换在白日。
沈眉有七八分把握能查明真相,只是以何种理由接近藏毒处?既无需暴露身份,又能顺逐成事。
按如今形势,恐怕单凭婢女之职难以掌控全局。
可这事如要借助外力。
东院自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如玉又使不上劲,依管家忠叔以和为贵,息事宁人的做法,也无从指望。
扳着指头盘算,解铃还须系铃人。
好在桃庄众仆惯会“看风向”,见其端着糕点亲自前往书房,忙不迭去给老爷通传。
未及半刻钟,赵耀成派出的侍卫便将周边土壤,连同榆树根部一并带回。
偌大檀木条桌即刻变为物证分拣台。
吸取教训后的沈眉特意要来白布,用毛笔沾取墨汁,轮换沿指间描绘手型,裁剪出简易手套。
现下不清楚毒素传播途径,但谨慎小心总归无害。
她戴好手套,借来小香铲,颇为熟练地将泥土均匀分为六个区域,再逐一细查。
未避免引起怀疑,沈眉边操作边解释,以前在村里如何操持农活,穷人孩子早当家之类。
嘴里絮絮叨叨,手里功夫也没耽搁。
摆弄的虽是污泥碎粒,动作却稳准快,毫不拖泥带水。
多年法医鉴定经验,养成其敏捷地肌肉记忆。
一番精湛技艺,惹得旁侧悠然品茗的赵耀成,也停杯观赏。
外围土壤明显经过烧灼,色泽黑黄,兼有植物残迹杂糅其间,质地偏软,倒是顶好的肥料。
内层则整体土板硬化,并有结块现象,看来所处位置过深,并未有人为翻动。
最为关键的便是中部,也就是灰堆所在地。
这个距离的深度适应,既没有浮于地表,遭受外界影响破坏;也在手力可及处,无需使用特定破土工具。
验香,得请行家出手。
沈眉眉毛一挑自觉后退,恭敬地将情况汇报给赵老爷,由他亲自上前辨认。
(明天修改)
“不是烧死?”捕头狐疑起来,他下意识望向焦尸。
不是烧死,难不成是刺伤砍伤,还是勒颈摔压?可无论是哪种外力都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幸运的话或许有一小部分罪证,能避开火焰的吞噬。
如果真是那样,仵作只需仔细检验,想来应该不难找出真实死因。
可墨公子和秦兄弟分别验查过,的确未有其他不寻常的伤痕。
捕头的一举一动皆落在有心人眼里,沈眉瘪瘪嘴,一言不发,径直领着秋月大步跨出屋门。
一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再穷的衙门也不至于缺这点花销。嫌弃要价太高?怕是并没有真正相信她,只是抱着姑且听听的态度。
老话说的好,上赶着不是买卖。越主动越是自贬身价,索性沈眉便端着架儿。
不发一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