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奴仆众多,沈眉本就进府时日尚短,除开与吴婶活络,其余人等并未多看一眼。
如今细瞧婢女模样,蛾眉螓首,桃腮粉唇,尤其是左眼底那颗泪痣,平添娇媚。论姿色丝毫不输流芳斋正主。
要是放在寻常庄稼户,单凭这身好皮囊,只怕求亲的媒婆早已踏破门槛。
沈眉不仅感慨,桃庄贵为富贾甄选家仆属实挑剔,毕竟姣好的容貌见之则心喜。
可如若没认错,她应该就是秋月曾提及的杨柳。
据说赵郭氏因丢失金钗勃然大怒,当晚锁紧内院各门挨个搜查。待例行至小春屋舍,就是这杨柳一马当先,亲手寻到赃物。
未免落人口舌,管家逐将苏如春暂且关押到柴房。
想到此,沈眉突然萌生猜测。
看面前的女子低垂着头,眼神飘忽不定,双耳微向后仰,明显心虚难安。
“奴婢昨儿守夜,小春托梦来喊冤……”
还未等说完,那杨柳径直腿软,依托身旁的桌椅勉力支撑。
还是赵洵相对冷静,他直接朝老爷进言,“苏如春畏罪自缢,官府尸检已定,何来冤枉?”
“妖女,神鬼纯属子虚乌有。”他转身义正言辞道,随即故作深沉,“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以免招来牢狱之灾。”
这段颇为老道的词,他还是跟着管家所学,专用作恐吓地痞无赖们。
听完他半是劝告,半是威胁的话,沈眉仰天大笑。
“奴婢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牢狱之灾!”
没准一刀下去,摆脱禁锢灵魂的肉体,还能重返逍遥现世。
沈眉步步紧逼,恍若冥府夜叉附身,直言是杨柳害死了小春。吓得小丫头哆哆嗦嗦,口里发不出声来。
场面又陷僵局,管家忠叔只得再当“和事佬”,
(明天修改)
也不拖沓,抬嘴便问:“杨柳,沈家女子状告你谋害她性命,是也不是?”
未等她开口,赵洵立马接下话:“回禀大人,绝无此事,小女一向温柔贤惠,怎会害人!”
“扑哧!”沈眉发笑,“奴婢竟不知,这杨柳何时成了哑巴,要这洵哥儿传话。”
众人皆是一阵嬉笑,看稀罕似的盯住杨柳,弄得那她无地自容。
“肃静,肃静!”管家止住围观百姓喧哗,再好言发问。
“大人明鉴,奴婢……不曾谋害他人。”
“那老爷问你,沈眉落水之时,你和你的丫鬟是否在场?”
那杨柳不敢直视沈眉,只得点点头,可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在还是不在?”这又点头又摇头,是何意思?
急得姚家老爷那是坐立不安,正想冲上去圆场。一匹朱鬃骏马挡在他跟前,姚老爷抬眼这么一瞧,惊的一股脑趴地上动也不动。
“大人,民女可否问姚小姐几个问题?”
县令爷正发愁啦,这不,刚好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
沈眉镇定自若的上前,逼得姚芊芊不住后退。
“我且问你,当日湖畔闲聊,你可有羞辱于我?”
见姚芊芊眼神不停躲闪,沈眉径直抓住她的右手,向上一翻,露出修整过指甲的食指,中指。
“你可记得?你就是用这只手将我推下湖,还在我左鬓留下伤痕。”
众人视线顺势往沈眉小脸瞧去,这女儿家的脸有多金贵,可如今她鬓角却明显有抓绕血痕。
姚芊芊激烈的想要挣脱被桎梏的右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你被宋家退婚,我不过实话实说。”姚芊芊眼带泪花:“可你突然捂住胸口,似被雷击,我本想伸手拉住你,谁知,谁知……”
“谁知什么,说下去!”管家急忙追问。
“谁知她竟一头载入湖中,丫鬟们以为是因情寻死,急忙高声呼救。”姚芊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就娇好的面容,越发让人怜惜。
“大人,我并没有推她落水,呜呜……”
沈眉压下心头的悲寂,冷冷的问:“姚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