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循声望向人群,瞧位于次排中央,有位着明黄僧衣,相貌堂堂的儿郎。
兴许是随看热闹百姓,挤进了怡香苑。
男子肤色白净,定然甚少接触日光。身形纤瘦无肉,唯双手指骨分明,带有茧印。
尤其那一身宽阔长袍,并不十分合体,更显孱弱姿态。
看上下装扮,倘乃带发修行居士,倒也贴合。
可李氏魂飞魄散模样,却令她着实费解。且其口中所念见鬼……
沈眉敛目细思,悄然窥视两方对峙。
“若我已成冤魂,岂不是顺逐你心。”男子嗤之以鼻,迈步至前。
“只可惜,阎王爷说我含冤莫白,不肯收留。这才特许我还阳,专程讨要公道。”
短短几句话,让李氏长兄站立不稳,径直失足跌倒。
花厅烛火摇曳,不知从何处窜来寒风,游弋其间。
四周温度骤然降低,浑身一个冷摆子,就冒出鸡皮疙瘩。
果然火场焦尸并非幼弟,如今这人好端端站在跟前,毫发无伤。
李氏醒悟过来后,即刻起身辩解,“冤有头债有主,客栈走水想必是意外。”
“我寻古方秘药,逼你强喝也是无奈之举。即便去地府说理,我也丝毫不惧。”
自古“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既是赶考路途遇阻,应即刻谋划对策。
何况那晚他返回火场,当真未觅到踪迹,还误以为其早逃出升天。自个此番无异于画蛇添足,凭白招惹嫌疑。
李氏长兄私底腹诽,就算他曾短暂心生歹念,但因缺乏时机,歪打正着没有实施恶行。
故而官家想要治罪,多半会“高高举起,轻轻放落”。
再者,距离案件发生两日有余,对方逃脱后怎未及时现身?失踪的行脚商贩和闺女,莫非也活得好好的。
失火那夜究竟发生过什么,完全就是一个谜。
“难道你与焦尸有关,蓄意杀害人家父女?”李氏劈头盖脸,怒斥幼弟品行不端。
岂料男子虽轻声细语,说出口的话却字字带刃,竟将黑锅反扣到他头上。
闻言,沈眉面皮抽动,总感觉两兄弟透着古怪。
既是一个锅里盛饭吃的,就算无法兄友弟恭,可也没到如此剑拔弩张,水火不容境地。
依李氏长兄反复横跳,屡使小人行径,多半是他撒泼在先,其弟逆来顺受,无奈“兔子逼急也会咬人”。
眼下宅斗暂且不谈,回归案件分析。
“这位小哥,衙门破案要紧。当晚到底发生何事?”她朗声询问。
男子睨了她一眼,知晓其为少卿办事,逐客气施礼。
“说来话长。”他眼底浮现悲戚,振作精神道,“我体弱多病,向来干不得农活,唯一心苦读圣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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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回到主屋,见小姐圆睁着眼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秋月不便打扰,也安静的靠着背椅拿出绣品忙活。
“去,一定得去。”沈眉猛的立起身子,穿上鞋,在柜子周围翻找。
“嘶”针眼不小心刺破手指,秋月暗自抱怨:今儿怎么都爱突然发难,福伯是,小姐也是。